他指着折子:“莲房,你看看。这讲练兵,从编制到配备,从操练到成伍。都是熟悉行伍,通晓西法儿人才才能写得出来。这筹饷,和张南皮都是才动铸银元铜元心思。还摸不着门儿,他就将如何铸造,如何流通,轻重如何,收兑如何,钱息出息如何计算得明明白白,年下来,北洋就可以多收数百万之数饷额!国朝有此人才是幸事,但却是让人心里总是提着……”
杨士骧略略看眼,兵事他只是。但是铸银元取代流通市面上西洋鹰洋,立人洋,马头洋这些杂七杂八货币。他和李鸿章已经商量过多次。湖广总督张之洞听说也在动这个心思。可是此事千头万绪,铸多少银洋才能取代市面流通杂色洋钱,怎样收兑,怎样发放,怎样管理都是极烦难要考虑事情。
在徐凡送上筹饷条陈上面,精当计算市面流通洋钱是多少。该铸造什成色银洋,而且投放方式也考虑到。先是作为军队军饷和北洋采购,用工,河务,营建标准支出货币。用z.府采购能力带动市面洋钱流通。还考虑到铸造铜元作为辅币配合使用,取代毫洋、银角子、当十大钱等等这些更加混乱流通辅币。
操作性和可实行性都比他们筹商几个法子更好更精当。此人竟然是如此人才国士!
杨士骧看着李鸿章:“中堂,这人……”
不算太对不起徐兄……”他轻叹声儿,拱手送客。转身就进内堂,怕和李鸿章还有什私密话儿要说。
没有路?老子就趟条路出来!
徐凡咬咬牙齿,大步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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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精当!高妙!难得人才!”
李鸿章淡淡苦笑:“其用心也深,其志也大……只是咱们还看不出来罢。这个国家就象个到处漏雨大屋子。别人在日
李鸿章不住拍案赞好,他手里捧着那两个条陈,看得专心致志。
杨士骧侍立在侧,只是咬着牙齿为难笑。
李鸿章丢下折子,下人悄没声儿送上罐西洋听头牛奶,他慢慢打开,拿起银勺若有所思喝着。
“不动声色拨弄京城风雨,到最后换个天不管地不收衔头。虽然只是个道台练兵委员,可是北洋管不着,皇上那儿不敢管,太后没心思管……简直就是个化外之地!李鸿章顶子,算是他手保下来,京中士林替谭嗣同送行,谭嗣同作诗而别,告诉大家别有新贤可挽风波,这新贤是谁?这样人物,不可不慎啊……”
李鸿章再没堂上见徐凡时候老态,眼神阴鸷,目光深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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