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夜饭中规中矩,没什新意,总归是郑冉和郭尉同时出现不容易,二老兴致也高几分。
吃完饭所有人挪到客厅喝茶看晚会,仇女士电话响,是苏颖打来。
郭尉
苏颖抹掉眼泪,双手放入大衣口袋里,迈下台阶——
“本来要给你白头偕老承诺,要给别人。剩下路会好好走完,想必,也如你所愿吧。”
***
新年这天,仇女士大早晨精力十足,会儿工夫打几次电话,自己儿子不敢催促,就叫郑冉和王越彬早早过来。
楼客厅被她装扮新,气球、拉花、福字,所有喜庆元素都没浪费,通往二楼扶手也被缠上五颜六色节日灯。
台阶下面,几个小僧用竹枝扫帚扫着便道上雪。
苏颖看看天:“还在下雪,只要被人踩踏,怎可能尘不染。”
“扫干净呢?”
苏颖困惑:“扫完也会再下。”
“那就直扫下去。”
声息。
木鱼声犹在耳,无意间瞥到黄色僧袍衣角,竟成为亮白世界里最鲜明颜色。雪中落脚印规整清晰,步步,形成条向前轨迹。
某个霎那,苏颖忽然红眼眶。
像是走很远路,她长跪于主殿前,佛祖法相金身,用双慈爱怜悯眼俯瞰众生,也看着她。
她与佛说:求您渡他也渡。
仇女士和保姆在厨房忙碌,准备好年夜饭食材,又拉着郑冉出去做头发,折腾到下午,进门时,刚好郭尉带着晨晨也刚到。
见门口有动静,小晨晨眼睛发亮地冲过去,声音脆亮:“奶奶新年好!”大姑新年好!”
不出意料,两个丰厚红包到手。
郭尉在书房陪着郑朗轩喝茶,手机搁在旁边,不住地振动,都是些祝福短信,每年如此。
直到仇女士站下面喊人,他们才下去。
苏颖说:“徒劳罢,除非雪停。”
僧人望着远处,半天才笑笑:“阿弥陀佛,愿你摒弃心中执念,众生皆苦,放下自在吧。”
苏颖被点醒般,狠狠怔住。
很久很久以后,僧人已离去,苏颖仍然站在台阶上,天空放晴,而她泪流满面。
这回,真正要与那个说过“半生命属于你”男人再见。
她抬头相望,渐渐,周围没有丁点声音。
直到身体快要冻僵,苏颖站起身来。
初初遇见那位僧人耐心等待,尚未离开,将她向前引几步,问:“施主可有忘记故人。”
苏颖微顿,没有正面回答:“内心坚定,会走下去。”
僧人满意地点点头,指着个方向,问道:“你看那片地上是否尘不染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