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晚注定难眠,儿女们都没睡,跪在灵堂轮番守夜。
夜深人静时,苏颖跟着烧些纸钱,屋中烟雾弥漫空气闷热,她披件衣服,想去阳台上透透气。谁知舅舅还没睡,独自坐在把旧藤椅上,背影显得孤单落寞。
苏颖犹豫片刻:“舅舅,还没去睡?”
“睡不着。过来坐会儿。”他招呼苏颖,人已经平静些:“要是你舅妈还在,肯定埋怨大老远把你折腾回来……”
苏颖抿抿嘴:“您别这说。”
走进地库时,听见老陈口中骂骂咧咧,整个人撅在车门前不知干什。
郭尉稍微偏头:“怎?”
老陈直身:“郭总,车门上让人按几个烟头印。”开车之人都爱车,这车他比郭尉用还在意,忍不住气愤低骂:“不知哪个孙子手欠。”
郭尉:“……”
“有深有浅,可能还不是同时按,郭总,你发现没有?”不是他想推卸责任,这几天都郭尉自己用车,猜想着他或许也察觉到。
保姆来电话问他何时回去,紧接着就是句:“念念妈妈带着念念走。”
郭尉心中“咯噔”声,短短几秒,脑门竟冒出虚汗。
谁知保姆大喘气:“说是她舅妈急病离世,就赶紧过去。”
郭尉稍微调整呼吸:“什时候事?”
“今早。”她顿下:“以为郭总你知道呢。”
两人面对窗户并肩坐着,小镇上对烟火管控不严格,有人提前庆祝新年,五彩斑斓烟花在天空绽放,喜气而热闹。
凡事怕比较,舅舅缓缓说:“别人年照过,阖家团圆怕是以后没有喽,往后是苦是咸也就自己受着。”
就像身体里有病灶,你如此这般地疼痛,别人感受不到,因为他们没得过。这种无助滋味苏颖深有体会。而时光流逝,她始终期
郭尉说:“不清楚。”
“那明天去保安室调个监控。”
郭尉瞧他眼,没说话,拉开后座门坐进去。
老陈还站着看那些印子,郭尉等得不耐烦,降下车窗:“要不你好好研究,先走?”
***
郭尉半天没吭声,他般情况下待人温和,谁想再开口竟没好气地责备:“下次说话前先调整好顺序。”
……
他没再看手机,掐手头这支烟,站起来,双手收在西裤兜里走到落地窗前。广阔黑寂天幕下,车流密集,猩红尾灯连成条蜿蜒曲线,在繁华瀚阳路上寸步难行。
整天低气压,不知如何纾解,每次专心投入工作,脑中总会蹦出个没有面目假想敌。再去想那女人,更是心烦万分。
又站片刻,他拿着外套离开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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