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强翻个身,身体寸寸滑下来,后腰抵着墙壁蹲下。手肘撑在膝盖上,半天才从兜里摸出烟盒。
走廊上方贴着禁烟标志,陆强管不那多,抽出根咬在齿间,那边掏火儿,唇抖,烟
没说两句话,外面小护士跑进来,“怎?”看床上俩人,“呀,醒?去叫陈主任。”
又蹬蹬跑出去。
没几分钟,陈主任带几名医生匆匆赶来。小护士往外推陆强,没推动,踮脚在他眼前挥挥手,他眼神晃,看向她。
小护士说,“家属先去外面等等。”
“站这儿行吗?”
他面上冷静:“什时候醒?”
“……刚刚。”
陆强起身,掌心在大腿上抹两把,四下看看,把她右手平稳放到身侧,凳子拉到不碍事墙边,走过去,把拍下床头呼叫器。
卢茵拿眼追着他,看他有条不紊做着这切,问句:“这里是医院?”
陆强怔忡,“你不记得?”
额头细痒,陆强伸手挠挠,他换个姿势,面脸颊枕着手臂。
卢茵这回看见他脸。她食指上有指脉测定器,只好拿剩余三根触碰他眼睛和脸颊。刚刚苏醒,她眼半垂,浑身虚弱无力,头脑昏沉,只有手指还能动。
卢茵有些茫然,甚至不明白自己躺在这里原因。
她手指覆上他凹陷脸颊,又说遍:“怎瘦成这样。”
声音隔着呼吸机,她瓮声瓮气,句话说完,废好大力气,呼吸微微急促。
她摇头:“你会影响医生治疗。”
“不出声儿。”
“不行。”小护士无情拒绝,又把他往外面赶。
陆强被倒退着推几步,隔着人群,两双眼睛在空中安静交汇。陆强目不转睛,她活生生,真睁着眼正朝他微笑。
护士把门拍上,陆强透过小窗口只能看见床尾。他咽下喉,两手撑住旁边墙壁,这会儿才感觉小腿肚子转筋。
卢茵皱着眉:“头有点儿晕。”
空气瞬间凝重,陆强俯下身,紧紧盯着她眼睛:“那是谁?”
她好笑,轻轻地:“……陆强。”
陆强唇线松松,低下头:“很晕吗?”
卢茵想撑起脑袋,还未动,被他把扶住,“先别乱动,身上都是管子。”
手下身体抖,陆强倏忽睁开眼,却也只是睁开眼,他没敢动,就那半趴着,掀起眼皮瞅她,额头上挤出两条浅浅纹路,眼神难以置信。
卢茵努力给他个笑。
陆强抓住脸上手,好会儿,腾坐起来。
他张开口,不知道说什好,僵硬问:“醒?”
卢茵闭下眼:“……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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