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行。”
语调平淡,却无意识挑下眉,老邓捕捉到,笑着:“看你这表情,应该过得不错。”
陆强不置可否。
“工作挺顺利?挣到大钱?”
他没说话,老邓接着问:“吃好睡得好?还是外面世界太精彩,朋友亲人都见着啦?”
“瘦?”
“有人欺负你?”
“老实本分,谁能欺负,”老邓说:“最近变天,上工整日泡水里,到睡觉关节疼要命,吃不下去饭。”
陆强勾勾额头:“往上报,让大夫开点儿药。”
“老毛病,看也没用……挺得住。”
听筒放耳朵上,陆强见他动,才摆正身子过来拿听筒。
老邓说:“头发长。”
“……你瘦。”
沉默片刻,两人相视无声笑下。
曾经六年牢狱生涯,他们住临床,老邓救过他命,也站在老者立场给他诸多帮助和指引,他最悲痛最崩溃那段日子,老邓和他相依为命。
停停,陆强侧过头,看高窗围栏边飞来只喜鹊,蹦蹦跳跳,叽喳叫着,好奇往里张望。
半刻,陆强笑:“碰见个姑娘。”
老邓微怔,不大相信:“认真?”
陆强斜睨他眼,不是好眼神。
老邓笑笑,怅然道:“好
陆强说:“给你带护膝,回头他们就能交给你,”他顿顿:“和你之前那副换着戴。”
之前那副是前妻梁亚荣给买,已经带两年。掐日子算,他进去二十五年半,前妻看他不超过五次。很久以前,夫妻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,在漳州化工研究所工作,那年代搞科研阻力重重,老邓废寝忘食获得成果,被同僚盗走,并申请专利,他冲动下捅对方几刀,被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。那时候梁亚荣刚刚怀孕,包办婚姻并没多少感情基础,孩子没出生就和老邓离婚,再嫁给直暗恋她男同学。
老邓看不开也没办法,梁亚荣不会为他守寡辈子,偶尔能来看看,已算仁至义尽。后来孩子出生,她告诉他是个女儿,问叫什,梁亚荣犹豫着说叫邓琼,只给他带过张满月照,晃二十五年,那孩子却从没来监狱看过他。
老邓想,如果死,也许这是他唯遗憾。
“谢,”老邓苦笑,不想这些事,问他:“你出去过怎样?”
陆强知道,他虽杀过人,但是个好人。
老邓笑笑:“你这头型挺酷。”其实就最平常板寸头,但配上额头那道暗红疤,没人比他更适合。
陆强眸色清明些,“分人。”
“德行。”老邓点点他。
陆强问:“瘦这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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