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粘稠流过,直到先帝在上首,佝偻着腰,扶着椅子沙哑道:“停下。”
“朕,叫你停下!”
到底,是他看着长大孩子,怎能这样死去。
大皇子却还在割自己手指上肉,歪着头,手指咯吱咯吱发抖,已经听不见
“儿臣,这就把血肉全割下来——这样话,父皇就不会这生气。”
姜皇后褪尽钗环和绣履,原本昂着芙蓉面上,却带着深深痛苦尖叫,鬓发像是枯草般散乱:“不——涵儿……你不要!你不要——”
上首先帝看着面容扭曲姜皇后,却眼中泛出血色,缓缓恶毒笑起来:“继续啊,孩子。”
他声音带着快活,像是地狱中伸出鬼手,点点扯着那孩子心,落入烈火烹煮,撕扯成碎块。
大皇子麻木呆怔着,继续刀刀刺进自己皮肉,手腕打着颤,却被蛊惑般果断。
是多荒唐可笑!”
他和太子是同胞兄弟,但出生时便不怎相似,父皇却并没有因为他长相稍显平庸,资质不佳而嫌弃他。
反而,因为些陈年往事,内疚于母后,故而对长子充满期望。
所以当贵妃把切揭开,大皇子面对那张张带着讽刺裂到耳根血盆大口,便尤其难以接受,如鲠在喉,世间切之于他,都仿佛失去意义。
因为他整个人存在,便是毫无意义。
他把自己肉块块割下来,而鲜血渐渐糊满地砖,点点诡异蜿蜒扭曲,融进不远处少年纯白靴底。
少年看着自己兄长,刀刀凌迟着自己,而兄长却神经质刀抬头,痴痴看着自己父亲,似乎在问:够不够?
不够儿臣再割下些!
直到剔出满身白骨,直到奄奄息——若您还觉不够,儿臣可以、可以再把骨头卸下。
站在旁少年,只是沉默看着这些,眼眸幽暗而沉冷,带着丝诡谲神光,修长手指缓缓握紧。
父皇震怒,在贵妃陪同下,沉寂整日,再次出现时,却要将母后和他赐死。
他记得那时,父皇眼睛,冰冷带着厌恶,连带着看弟弟都分毫不差,犹如看着腐烂淤泥中扭曲挣扎臭虫。
他终于不再犹豫,跪在大殿冰冷大理石砖上,拔出锋利匕首。
正当所有人忙乱着护驾时,他却刀将匕首刺在自己手臂上,顿时血花飞溅开来,使众人皆愕然起来,
没有犹豫,大皇子又狠狠刺另外只手臂,刀刃在皮肉中转圈,发出撕裂声,而他抬头看着父亲时,蹙眉却带笑:“都是儿臣错……儿臣血肉都是脏污,儿臣不配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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