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周尤却无暇顾及,目光只盯着江彻刚刚起身时露出下半截衬衫——
上面有血。
喉咙干燥得紧,她艰难吞咽着,好不容易才断续说出句话,声音还很沙哑,“血,你……衬衫。”
江彻恍若未闻,将水杯放到床头,又扔开棉签,才沉声说:“昨晚及时赶到,揍那个人渣顿,放心,血不是你,也不是。”
周尤眸光闪动。
昨晚从停车场及时救下周尤,他第时间发现周尤异常身体状况,联系赵洋火速送往医院,诊断洗胃吊点滴趟下来,差不多快要天亮他才沿着床边休息会儿。
周尤仔细盯着他,只见他下巴处都冒出短短青色胡渣,头发乱糟糟,白衬衫也很皱,与平日出门要照十分钟全身镜臭美精致截然不同。
她小心翼翼地抬手,摸摸他胡渣。
又短又硬,很是扎手。
她抿唇,乖乖将手放下。
周尤醒来时,发现自己在医院,已是白日,窗外阳光明晃晃,照得病房内满目白色更为刺目。
床边吊瓶高悬,点滴过半,在输液管中静默下流。
她指尖刚好被漏下阳光笼罩,像剔透玉石,稍稍动,阳光暖意与放置许久未曾挪移肿胀感就愈发明晰。
五感知觉渐渐回笼,她眼睫扑簌着,想要从床上坐起,身体却没有丝气力。
周尤怕疼,也怕扎针,平日吊点滴时候,输液那只手总是动也不敢动。
及时赶到意思是……
醒来后,她大脑是片空白,脑海中最后记忆,是贺启鸣恶心又下流触碰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来医院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侮辱,心像在黑洞中不停下坠,飘忽又惶恐,只有江彻存在,让她稍感安慰。
江彻不想多说昨晚事,亲亲她额头,“去叫医生
“是不是饿?你昨晚洗胃,暂时还不能吃东西,赵洋说起码也要等到明天才可以开始吃流质食物,忍忍。”
江彻揉揉她脑袋,声音难得温和。
周尤乖乖地点下头。
江彻起身,接杯水。
水也是暂时不能喝,他只拿棉签沾水,轻轻涂在周尤唇上。
可这会儿她没力气说话,只能将扎着针头手寸寸往外挪,指头根两根慢慢往前伸,去碰江彻。
江彻靠在床边,睡得很浅,周尤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两下,他就很快有动静。
“醒?”
周尤“嗯”下,却发现自己没发出声,于是只好缓慢地眨下眼睛。
这两天江彻在外出差,又压缩行程提前回来,连轴四十八个小时都没有正经睡上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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