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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几日景深见着先生就摆副出小兽好斗表情,先生依旧往日那副澹泊样,不咸不淡看他犯傻。
夏意则静悄悄坐在两人中间,要细口细口扒饭吃,要就专注做针线活。
是月辛巳,立秋已过去四日,往后数三日便到中元节,景深再候不住,于是在从学堂回来路上叫住夏意,
景深心下面上都是紧,这话意思是,先生其实早就看破他心思?
那他……他略为局促地看向先生,昲悦不堪:“那先生何意?”
先生眯眯眼,放下茶盏:“世事分为两种,时与世。若榴于你乃是时之事,京城于你才是世之事,若混淆二者,错把时当成世,谁来担这中愁怨?”
“那要是先生错把世当作时呢?”
先生顿顿,沉声答:“那便来日再谈,你年岁尚轻,未必担得起大话。”
是谆嘱他回京后不得再似往日那样顽皮,即便无心学术也要听小孟先生教诲,又说及画画事,道既他有心力,不若多在作画上下些功夫,将来也不至无所事事成庸碌之辈。
景深连连应承,等先生说够才问:“先生可是与那拗爹爹同窗读书?”
当初夏意说京里孟先生时他就想到这里,只直没问罢,今夕既说这许多,多问些也无妨。
“却系同窗。”先生将茶盏顿在小几上,“作何好奇这事?”
“就想探探先生与爹渊源有多深?怎就想着送来您这儿。”
“先——”
景深话未出口就教先生打断,下“逐客令”,他抹把脸,心知时机不对,便顺礼出去。
院中摆设瓜果已撤,亦不见人影,只有股凉风儿吹着,景深又揉揉脸,有些挫败。方才书房里话实在转得快,猝不及防便罢,先生还不许他将话说完。
甚他年岁尚轻,担不起大话?他活到十六,从未言而无信过。甚若榴与京城,分明都在大赜,又有何不同?
短短十几步路教他走成苦活儿,直到推门进屋时,他也没能留意到仍驻足在书房外夏意。
先生发笑,问:“那你觉得这儿你来得好是不好?”
“自然是好。”景深抬高声,怕惊扰到外头人又敛笑,“幸而当初是个憨皮,不然也见不到夏意……和您啊。”
“……”先生兴致忽低,沉默会子深奥开口,问他,“你可知同为束发之年与如今你有何差别?”
景深参解不透,问:“有何差别?”难道是不及他聪颖?
“差别就在,那时早便能藏住所想之事,你却不能,”先生顿顿,“甚心思都写在脸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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