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几里,无垠沙丘后远远片灰绿色沙枣林,几丛骆驼刺胡乱点缀在左右,这片沙枣树生不高,模样却是怪难看,树皮皲裂,颜色灰扑扑毫无生趣,半死半颓枝干上长着些卷曲、干燥树叶,那些小小,细碎金黄色花朵就藏在每片枝叶下。
春天深深呼吸口气,这香气霸道又浓烈,香气被沙碛中热气蒸腾,感觉天地间都是这股清甜味道。
“再往前走上五六十里,就到冷泉驿。那里也有片沙枣树,开花比这还多。”
驼队慢慢路过这片沙枣林,沾染身沙枣花香气,往更远处走去。
复行二十里,这时太阳已经半挂西天,天空有积云,天色也稍稍暗沉些,暑气也没有正午那炎热,凉风吹得惬意,春天脱外裳,穿着件单衣骑在马上,驼队里有人在吹笛,清越笛声如新柳,如清泉,飘飘荡荡伴着驼铃声,杳入天际。
厥交好,度和突厥配合侵扰西域,前几年朝廷大破突厥后,高昌扭转风向,渐对长安显出亲近之意,近来更是遣使长安,两方热络,高昌献珍宝,长安送能工巧匠,两国关系时非比寻常。
“圣人诞辰在即,高昌这回赶着去长安祝寿。”有人道,“使节带十方鸣盐枕,有明目清心,治疗偏头痛风之效,这可是第次入贡,听说圣人近些年头痛之症越发严重,送这枕正是时候。”
“高昌和突厥亲近几十年,突厥被击溃,高昌王就投靠王朝,实在是”
“又听说折罗漫山下,有突厥骑兵沿路南下骚扰牧民村落,这开春时候,牛马正兴,把那处闹得个乌烟瘴气。”
“突厥人不是已经西逃北窜到回鹘,金山带?什时候又南下折罗漫山?”
李渭突然睁开双眼,嘘声勒住追雷,向北处
“怕是散兵游勇,死灰复燃,不过兵力雄厚,也是不怕。”
“当年突厥王死,突厥各部内讧厉害,就此退出北庭,看等各部统后,又是场硬仗要打。”有人摇摇头,“蛮子都是马背上长大,反骨很,啃又难啃,吞又难吞,将来,有好看。”
众人休憩后,喂饱驮群,继续往西行,春暑热气中渐渐闻到股淡淡蜜香,起初不经意随风而来,越往前走越浓郁,这香最后渗入五脏六腑,熏人头脑发胀,春天从来没有闻过这浓郁香气:“这是什香?”
李渭答:“是沙枣花香,前头有片沙枣林,眼下是开花时候。”
时令已至四月末,若在南方,石榴花也过盛景,正是要入夏时节,沙碛里沙枣树才刚刚开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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