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广把酒盏倒扣在桌上,站起身来冷声道:“冷子点做火,吃不下这居米。”
黄脸汉子脸色青白,拔步就往外走,沈文霍声拍出长刀,拦住他:“这位兄台莫急,外头风大雨大,不如在店里歇足再同上路。”
“不必,不必。”黄脸汉子语气有些慌张,连连摆手,“想起些急事,先行步,谢过各位兄台。”转身窜出去。
不多是,店里刀疤脸汉子也不见踪影。
曹得宁见过此等场面,小声跟段瑾珂解释:“是伙想劫货歹人,没想到遇上行家,灰溜溜跑。”
子麻溜来擦桌沏茶,店里吃食粗劣,多是些磨牙饼子烤肉,酒倒是不错,葡萄酒烧酒果子酒应俱全。
旁几个大汉懒洋洋抬头瞥眼来人,其中髯须刀疤脸汉子眯着双精眼,驱赶着身旁挎篮卖烧鸡小童:“去去去,别在大爷跟前挡着。”
段瑾珂同赫连广、沈文几人坐桌,这几位都是埋头闷声喝酒不说话,魏林倒是话多,七七八八囔着要茶要水。
曹得宁吩咐店主人几壶热茶送去看守骡驮护卫,转身就瞧见个湿淋淋背着褡裢黄脸汉子上前来问:“敢问兄台,驮队可是往凉州去不是?”
曹得宁点头:“正是。”
段瑾珂失笑,这路上行来,也不知遇到多少宵小盗贼,连在凉州府这等地方,也有这等明目张胆想要蹚浑水,真如附骨之蛆,赶之不尽。
北风如刀,天上阴云越来越厚,越吹越多,沈文把马鞭缠在臂间,扯下腰间酒囊,咕咚大口烈酒下肚,扔给身侧李渭:“怕是要下雪。”
李渭接过酒囊:“前面就是凉州。”
不知何处来马鞭卷,酒囊已掉入他人怀中:“格老子,这鬼天气。”说话是钱清,十几岁时从蜀地来到河西,至今二十载仍受不住西北
黄脸汉子脸苦涩无奈,先作揖,为难道:“不瞒兄台,小人姓赵,家中行三,家在凉州府平安坊石墩桥下住,这几日外出归家,不巧昨日路上骑骡子被人偷,小人见兄台队里人多车多,有个不情之请,不知可否愿意让小人搭个车,跟着回凉州去?”
曹得宁打量他片刻道:“倒是可以,只是们着急赶路,怕是劳累些。”
“无妨无妨。”黄脸汉子摸摸额角,笑道,“如此,多谢”
赫连广正喝着酒,停下酒盏,慢腾腾抬头,也不知对谁说道:“相家里行船,倒提壳做蒙。”
旁刀疤脸汉子直起肩头盯着赫连广,那黄脸汉子脸色瞬间收敛起来,赔笑道:“这位兄台说是什话,某倒听不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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