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南,”涂庚山叫她小名,眼睛垂着,刚才精神没,整个人反而颓得厉害,“这些年,恨爸爸吗?”
他没看她,话说得不畅,很艰难模样,再多固执到生命岔路口也放下,这句话他早想问她,当初打她那巴掌,他在外徘徊近夜,被方雪梅拉回家去时候,就想问她,恨他吗?
他知道自己不是什称职父亲,曾经也不是什称职丈夫,这个家被他经营支离破碎,但她是他唯女儿。
涂南脑子是空,她转过头,看向窗外,秋季快到尽头,树上叶子直在掉,片连片,从玻璃窗户外栽下去。“没恨过你,”她喉咙滚动下,“但也可以说,原谅你。”
涂庚山没再做声,人往后,靠在枕头上,躺下,也许是累。
裂痕,就没法再起生活下去。谁也没责怪谁,他怪是自己,也许是自己脾气太古板,才挽留不住妻子,又或许这桩婚姻本身就是错。
她喜欢壁画,喜欢看临摹作品,尤其是临摹大师徐怀作品,经常在涂南儿时胡乱涂鸦时候打趣说让女儿长大就去干临摹这行,能看到自己女儿作品那得多骄傲啊。
涂庚山促使着涂南走上临摹路,走到徐怀组里,多少是因为那个跟他共同生活几年女人。早些年也没什,这只是个选择,可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,他开始急切。急切希望涂南能在组里表现好,出人头地,那样她母亲或许会循着找回来,跟她相认。他想着自己可能时间不多,至少另边血脉别断。
等到那巴掌下去,自己这边倒像是先断。
漫长回忆,说完,像是重新经历遍,他问涂南:“你难道不想见你妈吗?”
涂南走出去,带上门。
她想去医生说下,可没走去科室,反而去楼梯间,在无人来往楼道里站着,贴着墙,打开手机。
石青:你现在怎样?
石青:别担心,会尽快过来。
涂南:
涂南听着他说话,就像是在听别人故事,那些事情里似乎只有点滴与她相关,她摇头,“不想。”
涂庚山想起石青临,忽然觉得她身边能有个人也就行,到这个时候,再多强求都没意义。他把壁画照片揣回口袋,“该说都说,真动手术有个什万,也不至于让你不明不白。”
涂南手扶在冰冷床尾横杠上,他在忽然说这些时候她就明白,他肯定是同意做手术。
手松开,她说:“去跟医生说。”
走到门口,听到声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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