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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,李雾辗转反侧,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剧烈挣扎摇摆,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,他做个梦,梦里是爷爷面对面同他说话,叫他用功读书,不要放弃。老人面容枯槁,眼神却格外坚毅。
翌日大早,李雾就去村委办求助,不料严伯伯去县城开会,好几天才能回来。
李雾心急如焚,像只走投无路困兽,在村口茫然徘徊。
倏地,两个名字于他脑中浮现,他惊怔少顷,柳暗花明,忙拉住位过路男人,仿佛抓住块浮木,问他借手机。
从今往后,他没有家,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亲人,谁还能让他为之奋斗,往无前。
李雾不堪重负,曲起上身,像张丢失箭矢无处发力弓,手掌胡乱抹脸,在秋天冷风里悲怆大哭。
爷爷走后,心灰意冷李雾搬去姑姑家。
他早就预见这个自私自利女人会如何厌恶他,可他不想辜负严村长好意。
哪怕这种对待愈演愈烈,可只要还能学习,还有所求,他就能忍气吞声坚持下去。
,李雾喂他吃完晚饭,扶他躺下,再自己吃饭洗碗回来,老人已阖目睡去,可怎叫也叫不醒。
李雾在床边呆若木鸡地站立良久。
半个钟后,他不得不接受现实,悲恸将他灌满,他伏去爷爷身上,极尽压抑地呜咽起来。
因为资助人余钱,李雾能替爷爷立个比父母体面许多石碑。
林间静谧,仅有鸟雀啁啾,李雾面无表情坐在墓前,反复回想着爷爷临终前叮嘱。
天傍晚,他在田间浇菜,姑姑嚼着苹果,手叉腰,轻描淡写:“跟你姑父通电话,让他在鹏城给你找份活,你学就别上,没意思还浪费钱,们这有几个靠上学有大出息小孩?反正活到现在是没见到个。”
李雾惊惑:“为什不让上学?”
姑姑说:“什为什,你自己好意思?每天在家白吃白喝?”
李雾撂桶,水汩汩涌出,渗透鞋面,他也无知无觉,只是质问:“没帮你干活吗,资助金没给你?”
姑姑拿起挑子作势打他:“这钱就是给伺候你这个倒霉侄子,不是给你那闲情坐天读课文!没们你早喝西北风!”
那会老人似有预感,与他说最后句话是笑着:“赶紧去写作业,别管爷爷。”
李雾不快回:“怎可能不管你啊。”
他是要背着他进城。
可终究还是管不到,无法实现。
少年心碎欲裂,唇瓣打颤许久,片枯叶从他面前徐徐坠下,这刻他周体寒凉,品味出失去真正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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