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去世后第次转机是村中调来位姓严村官,他对当地落后教育极其重视,踏破铁鞋鼓动各家各户送孩子上学,无奈山远地偏,民众当中鲜有高瞻远瞩,生孩子目大多只为养家赚钱。
听闻李明河家庭变故遭遇后,他实地走访,施以援手。
心求学李雾成为国家扶贫政策受益者。
年级下学期,李雾重返校园。
为方便孩子学习,严伯伯特意自费找来电工,给他家安灯,啪嗒
姑姑家修新房,生孩子,总说家里忙得不可开交,对他们爷孙置若罔闻。
爷爷却因悲痛蹶不振,身体每况愈下,起初还能颤颤巍巍拄着孙子从山林里给他选来并打磨过根木条走路,但后来次意外跌跤,爷爷彻底瘫痪在床,无法自理。
刚上年级李雾只能暂时休学,以小小身板,取代那根木拐,成为爷爷支柱。
每天等爷爷睡下,他会点燃盏矮胖小蜡烛,坐在小板凳上翻书,认字,算数。
这是他暗无天日光阴里为数不多快乐。
当晚,姑父与姑姑也赶来。
姑姑在屋前号丧痛哭整夜,似能将风撕扯出血口。
李雾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,外出务工父母遭遇重大车祸,大巴翻入山沟,两人都面目全非,爷爷就是去县里认人,因剧恸当场昏厥。
五岁李雾对死亡概念并不明确。
整晚,他都心神恍惚,呆呆,木木,蜷成小团,坐守在爷爷床畔,仿佛贴着世间仅存温度。
尽心尽力照看爷爷几天,爷爷察觉出不对劲,问他怎不去上课。
李雾顿顿,说:“在家也能看书。”
爷爷老泪纵横:“都是害你,害得你学都上不成。”
李雾唇抿得死白,才没有让泪水夺眶而出。
从那时起,李雾变得沉默,变得坚忍,学会打碎牙齿往肚里吞,爷爷余生能依靠只有他,他不能先行倒下与逃跑。
姑姑遍遍地对他嚎啕:“李雾啊,侄子啊,怎办啊……你没有爸爸妈妈……你再也没有爸爸妈妈啊……”
他没有见到他们最后面。
当然,从他知事起,他见他们次数就少之又少,逢年过年,父母才会回家,待个两天就走,并留下些米面,些新旧不衣物与玩具。他有只玩好几年红色塑料小车,就是父母送他,他珍藏在枕边,视若珍宝,与时光赛跑。
之后周,父母以俭省到不能再俭省形式下葬,连墓碑都是木制,两人姓名并排写在上面,字迹不多久就能被风化。
而赔付那笔钱,不知所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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