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,你坐下。”宣武帝道。
不几时,大太监彭公公便将白玉棋盘端上来。依照惯例,陪宣武帝下完两盘棋,约莫就能放他出宫。
其实说起来,陆九霄棋艺,也算是自幼被迫陪同宣武帝对弈,点点磨出来,甚是难得。
刻钟后,陆九霄局险败。
太监重置棋盘时,就听宣武帝缓缓道:“你啊,瞧皇后说得对,这些年是有些任意,成日同那些酒囊饭袋在块,难免消沉,就该给你找点事,省得
“倒也没什。”陆九霄缓缓道:“指不定是无意得罪哪个混小子,闹着玩。”
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,只是从前大多不过小打小闹,这冲着要他命来,也着实是头回。
然,他这话出口,宣武帝便拍拍桌案面色肃然道:“闹着玩,这是能闹着玩事吗!”
同时间,乾清宫太监宫女便尽数跪下,以额点地。
陆九霄顿下,起身弯腰,作揖道:“皇上息怒。”
还会不会再在她身上花心思,但她就这走,反而有些出乎他意料。
意料之后,却又不得不说,聪明得有些拙劣,拙劣得又有几分可人。
他意外地发觉,她那点子刻意心思,却是不惹人厌恶——
半月后,陆九霄伤势大好,才能下地挪动,便被圣上宣进宫。
这半月里,纵马事闹得沸沸扬扬,倒也不止因受害之人是永定侯府世子,更因圣上因此事勃然大怒,下命严查。
男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紧瞬,圣上态度很难不令人惊疑,个大臣之子,意外受伤,倒也不至如此勃然大怒吧?
陆九霄不是傻子,圣上待他好,自年幼时便能察觉二,近些年简直是更甚。
不过从前他并未往心里去。宣武帝登基之前,还是皇子之时,陆行便是拥他登帝位朝臣之,路为他开疆拓土,最后镇守冀北,不可谓不劳苦功高,因着这层缘故,年幼时他倒是心安理得地受不少好处。
直至某次宫宴,赵淮旻醉酒后扒拉着他瞎嚷嚷,红着眼道:“父皇若是对有对你半好,至于这成日成日想法子讨好他?”
那时候他才发觉,圣上对他,是好得过分。
至今却也没查出个头绪。
才坐下,便有两太医围上来,又是诊脉又是查看伤势,确认无恙后,宣武帝才结结实实松口气。
他拧眉道:“怀洲,你真没瞧见纵马之人?”
陆九霄拉下刚翻上去让太医查看伤势袖口,道:“没。”
宣武帝重重“嗬”声,天子脚下,竟有人当街行凶不说,还是蹦着世家子弟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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