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想着,她缓缓入梦——
是夜,上水阁。
石妈妈翘着腿坐在圆筒型木凳上,冷眼睥睨跪在地上王芩眼,哼声道:“嗬,老娘这辈子,玩过心眼比你吃米都多,你真当自己神通广大,在眼皮子底下耍段?”
王芩吓得面色发白,她知晓此时嘴硬不认已是行不通,便只好抱着石妈妈腿泫泪欲泣,“妈妈,错,往后再也不拿此事做玩笑,真真不敢……”
然而,今日这事要只是姑娘们平素里打打闹闹小段便也罢,坏就坏在,王芩明知石妈妈要拿那沈丫头保平安换富贵挣脸面,还偏要将人毁掉。
忽然,“吱呀”声木门推开。沈时葶连忙抬擦去眼角泪,见来是眼生丫鬟,她微怔片刻。
那小丫鬟端着热水来,见她眼眶泛红,见怪不怪地没有刻意询问,只温声道:“沈姑娘,妈妈道是碧云做事不利索,换伺候您,您唤霏竹就好。”
碧云正是上个伺候丫鬟。
沈时葶只点点头,道:“你将水放下,自己来罢。”
丫鬟应声退下。
腿坐在散乱榻上,望着被她躺得皱巴巴床褥。
好半响,他才披上寝衣,推门而出,“尹忠。”
黑漆漆廊道拐角蹦出个人影,尹忠匆匆上前,道:“主子?”
“你挑个会功夫婢女,明日早送到这儿。再去取两百现银,交给老鸨,她要什,你应下就是。”
尹忠惊讶地险些将剑鞘上宝石给抠下来,但面上仍旧沉稳应下。
害谁都行,害到她头上,那可就万万不行。
“咯噔”声,石妈妈搁下茶盏。
她可惜地瞧眼王芩,都是把养大姑娘,没点感情也不可能。不过这风月场所,连男女之情都不值
长夜漫漫,风声鹤唳。
沈时葶上药酒后,又仔细擦擦粘腻身子,这才和被睡下。
她双眸眨眨地盯着床顶瞧,想起妙娘子“教诲”——
“男人,伺候舒坦,你就是要他命,也未尝不能给。”
她若是能回到锦州,便去城西医馆给老郎打下,这辈子不嫁,没人会知道她不体面,谁也不会知道……
不是没有官老爷、公子哥在秦楼楚馆圈-养姑娘,可他万万没想到,他们世子爷也会如此做。
他向来,不是连人家姑娘脸和小名都对不上?——
木香阁留陆九霄,沈时葶只好另寻间厢房,沐浴上药。
男人显然是没有怜悯心,全然没避着她脚腕,此时已经肿成两圈大。
她用药酒轻轻揉搓着,揉着揉着,股子抑制不住心酸和难堪陡然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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