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锦在灵州见惯雪,倒是不觉稀罕。
沈却正要带她上马车时,就见虞锦正仰着脑袋在往北看,乌发轻垂,檀口微张,白雪落在她红彤彤披肩上,如雪落红梅,就如同——
那场雪后,沈离征初次见到小公主时样。
沈却多看几眼,才将她眉梢雪水抹去,顺着她目光瞥眼灵州方向,道:“地上湿,上车吧。”
“不。”虞锦忽然收回目光,说:“车里颠,王爷,你背吧。”
又松松,沉吟片刻,道:“茶楼那个故事,若是依你之见,公主可会怨恨沈离征?”
“怨恨?怨什?”
“怨他那几年未能陪在身边,怨他手中指向她那支箭,也怨他……没能护住她孩子。”
虞锦顿顿,耿直道:“不知,又不是小公主,如何能揣摩出她心所想,不过若是话——”
她停顿瞬,道:“怨恨谈不上,多少也是有些委屈,但世道不太平,委屈人何其多,能投身成金枝玉叶、嫁于所爱已是大幸,既是有得,便是有舍,两相抵消,便也只剩可惜二字吧。”
闻言,生莲大为震惊,这大庭广众之下,她家姑娘疯竟要南祁王屈膝蹲下吗?
生莲提醒道:“咳,咳咳咳!!”
然虞锦恍若未闻,且很有理道:“这双鞋是新,反正王爷你这长靴是旧。”
四目相对,沈却背对她蹲下道:“上来。”
大氅垂在地上,瞬间沾湿大片,他玉冠束发,露出白皙脖颈有雪落于其中,化开后,滑进衣领里。
说罢,虞锦忽然感慨道:“王爷,太平盛世真好,您可要好好守住垚南。”
沈却看她在灯火下亮如星子眼睛和本正经嘱托,唇间溢出声轻笑,只撇过头去:“操心得还不少。”
“那是自然,可是王妃。”
虞锦说话时,沉沉夜幕忽然泛白,她正仰头,就听生莲道:“呀,下雪,王妃、王爷,还是上车吧。”
垚南位于颐朝南边,冬日下雪较少,便是有,也大多还没落地便化,难得像今夜这般雪花飘在半空中,落在衣上都没立即化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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