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杏眸,早就被泪水糊住眼睛,眨眨眼,泪珠子便颗颗滚落。
她哭得那叫个肝肠寸断,活像要在他怀中哭昏厥过去。
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她拽住男人衣袍。
闻恕确确实实愣瞬,怎也没想到进梧桐殿,迎接他是这样
——“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朕身边,她心里,当真是没有朕。”
“嗯嗯——”付茗颂头疼欲裂,伸手捂住耳朵,整张脸埋在膝间。
“娘娘,娘娘您怎?素心,素心快去叫太医!”遮月慌神,抓住付茗颂手臂轻轻晃着。
素心亦是吓得不轻,然不等她先唤来太医,蜷在床榻上人猛然起身,下榻,不及宫人反应过来,她已光脚行至门外。
身后遮月喊道:“娘娘!”
她呆怔地望着她二人许久,半响才彻底清醒过来,随即翻身坐起来,脑袋阵眩晕,她不得不摁住太阳穴位置。
脑中道道声音传来——
——“宋宋,你心里,可曾有过?”
——“有没有,哪怕次,是真。”
——“没有。”
去。
近日来积攒折子,又是小山般高。
男人伏案,执笔批注——
夕阳渐落,几束微光从窗缝中透过。
素心和遮月二人守在殿内,二人头靠着头,轻声低语,无非就是忧心她们家娘娘何时能清醒过来。
而梧桐殿外,闻恕才刚下龙撵,便被这声惊呼惹得心尖颤,他几步上前,步入殿内。
就见那病殃殃躺好几日人,身着件单薄素白寝衣站在门边,手还虚扶着门框,风吹,衣摆和发丝都跟着舞动,像是要将她吹走似。
谁准她这样下床!
男人沉下眉头,步伐加快,可他再快,也不及那姑娘光着脚踩在雪地里奔过来得快。
付茗颂是哭着跑过去,踩地雪,堪堪砸进他怀里。
——“她叫宋宋。”
——“白日里可吟诗赋,夜里可谈风月,还唱口好秦腔,尤擅琵琶。小小年纪,支‘凤栖台’跳得名动南北,朕当初觉得,这世上女子,应都如她那般才是。”
——“不是她,只是恰好生张相似脸,有幸得皇上疼爱而已,知道,都知道。”
——“若是说,你比那幅画要紧,你信不信?”
——“这次,他定不会原谅。”
床榻上人眉心蹙,嘀嘀咕咕话个字个字飘进耳里。
付茗颂醒来时,直愣愣地盯着床幔顶部瞧,陌生样式,陌生颜色,还在…梦里吗?
“娘娘!”
“娘娘醒!”
遮月与素心二人惊呼,下拽回她神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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