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床幔已被挂起,她眼就能瞧见那是个什情形,饶是多年在景阳宫伺候,练就面不改色本领,也还是忍不住红脸。
怪不得宣御医…
她轻声道:“皇上,参汤备好,可要奴婢伺候娘娘用下?”
“不必。”他淡淡应声,随即伸手将睡昏天黑地人扶起来。
素心面色瞬惊诧,捧着碗递上前,闻恕拿着汤匙,勺勺,极具耐心往小姑娘嘴里喂。
闻恕瞧着,脸色也不大好看。
太医顿顿,收回手,低着脑袋道:“微臣诊断,皇后娘娘应是受凉,又、又疲惫过度,气虚,体乏,低热,加之娘娘本身便体质薄弱,不是个强健之人,因而更易病倒,倒也不是大事儿,开两幅药,歇几个时辰便能恢复。”
闻恕侧目,看向床幔里身影,“仅是如此?”
“额…”太医将头又低寸,“服药后,歇几个时辰应能转醒,不过,不过就是…”
“说。”他不耐蹙蹙眉。
安静空旷景阳宫,静像是无人居住似。
闻恕喜静,伺候在殿前早早就习惯于轻手轻脚做事,不敢生出半分声响。
寝殿外,遮月着急来回徘徊,里头传太医,她又见不着姑娘,加之又有妃嫔死在宫中传闻,遮月脸都白,生怕、生怕就……
素心稳重立在旁,见她如此,好言劝道,“皇上宣太医来,遮月姑娘不必太担忧。”
遮月脚步挺多,看着她张张口,又泄气闭上嘴。
眼见碗参汤快要见底,付茗颂似是被呛着,眉头皱,嘶哑嗓子咳两声,正这时,殿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人——
沈太后面色凝重,见素心捧着药,心下更是沉,疾步上前将药碗接过,低头瞧,乌漆麻黑,也不知是个什药!
太医摸把额前汗,颤颤巍巍道:“就,就是娘娘年纪较小,身子薄弱,初经人事,不宜过度…”
话落,屋内是好阵寂静,静到太医缩缩脖子,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巴掌,这个嘴啊,何必多言!
“下去吧。”男人淡漠掀掀眸。
太医求之不得,扶扶头顶上乌纱帽,松口气。
须臾,素心端碗参汤进来。
素心原是伺候在殿前宫女,也就是皇上人,自然是偏帮皇上,哪里知道她心里恐慌。
此时,屋内比之殿外更加安静,香炉中缓缓飘散着苏合香味道。
床幔遮严严实实,完全瞧不清里头人。
太医跪在床榻边,用帕子覆盖在那只手腕上,这才敢搭脉。
只见他眉头皱,神情十分认真,接着,眉头皱更紧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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