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话,遮月自然是不敢讲。
吉时到,宫人举着八面孔雀扇走在面前,身后是两顶红罗伞。
她手持柄鎏金扇半掩着脸,提群缓缓踏出门槛。
老太太、付严栢与姜氏都在院子里候着,付茗颂抬眸看付严栢眼,付严栢顿,面上笑容不由僵。
直至将她送出付家大门,亲眼见那顶花轿消失在长青街口,付严栢才堪堪收回视线,担忧道,“母亲,你说茗儿……是不是还咽不下那口气?”
那细长眉尾上挑,平白无故添丝风情。
就连描妆嬷嬷都不由顿,她分明是往端庄大气上描妆,怎……
她手上动作不由顿,想着从何处再改改,却见付茗颂眉梢眼角本就生得妩媚无比,平日素着脸还好,这但凡描妆,浓也好淡也罢,只会衬得更深。
嬷嬷心下叹,怎个倾国倾城之姿。
紧接着,又有两个嬷嬷来,左右腿去她身上白色寝衣,又件件给她穿上,就连那亵衣都是新制,上头绣着正嬉戏交缠龙凤。
求饶声中……
酣畅淋漓,醉生梦死。
“姑娘?姑娘该起,宫里嬷嬷在外头候着,可不能误吉时。”遮月晃着她手臂。
付茗颂冒头虚汗,正处水深火热中时,硬生生叫遮月给晃醒。
她睁眼时片懵怔,尚未清醒,便被匆匆忙忙推到妆台前。
老太太斜眼瞧他,冷哼道:“换做是你,你能咽下?”
付严栢噎,讪讪撇开头。
老太太往花轿消失方向又瞧眼,“你就偷着乐吧,无论如何她再怨你,也得称你声父亲,这皇后娘娘,好说歹
付茗颂缓缓移开目光,不知怎想起那场荒唐梦,云霞悄悄爬上耳根。
紧接着,上身又加件暗花金丝双层广陵大袖衫,外罩为孔雀毛制霞帔,胸前有几颗红宝石,衣摆坠着流苏。
捎金描银曳地长裙抖落,仿佛是踏着地彩霞而来仙子,流光溢彩,身若芙蓉。
直至那顶沉重凤冠压在她脑袋上,方才压下丝妩媚勾人,添些许庄重可敬。
遮月看傻眼,伺候姑娘这多年,她竟不知姑娘这样适合红衣浓妆,简直就是话本子里能让无数公子哥倾心绝色美人啊。
瞧见这妆台铜镜时,她脸色顿时红个彻底。
可仔细去想那梦中人,却又记不得模样——
今日描妆梳发皆有宫里嬷嬷来,丫鬟们伺候不上,便眼巴巴站在旁瞧。
那嬷嬷双巧手,用沾刷点口脂,勾出她本就饱满唇形。
短短炷香功夫,竟将向来柔净之人化成迤逦妖娆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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