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空悲悯地看着她,又转过脸:“檀越,你手里是……”
白梨打开手掌。
“是师兄舍利吗?”他低眉道:“能给吗?”
法阵已经烟消云散,拿着阵眼也没用,白梨点头默认。
最后遗物滚到她埋进土中头颅前,女人捧起来,如捧至珍。她用目光细细打磨,忽然抬目怒视:“不对!你骗!他给不是这个……”
“既然这喜欢他,为何让他饱受折磨?”
樊妙仪目光幽怨而狠厉:“他将心意,践踏得尘泥不如。”
“你知道他是怎死?”
樊妙仪勾起嘴角:“受不眉斧折磨,自戕而亡。”
“区区蛊虫,师兄怎会放在眼里?”明空摇头叹息:“师兄是故意让它在体内肆虐。”
无怨无悔。
爱情对她而言不再是两人你情愿,而是腔执念。
“都说佛子从梵天口生,从法化身,最难动心。”女人惨然笑:“既然如此,那便让他尝尝眉斧蛊滋味。”
皓齿蛾眉,命曰伐性之斧。
眉斧,是谓女色。
明空神色微动:“这难道不是师兄舍利?”
“不是,不是……”樊妙仪摇头:“他当时给是……”
股凛冽杀意自背后袭来。
她躲无可躲,退无可退,逼不得已飞身而起,拖着袭鲜血淋漓长裙,似只扑火飞蛾。
在旁人眼里,像是她恼羞成
樊妙仪面色微僵,随即嗤道:“本就是他负……”
“他那时候,正在被人追杀,”明空轻轻打断她:“你父亲对他盛情相邀,也是心怀鬼胎,他早就看出来,他没有给你留下过任何诀别话,你好好想想,那些话到底是谁转述给你?”
她面容凝滞,将信将疑、不可置信、追悔莫及,三层神色从她面上浮起又沉没,最后交织成片扭曲痛苦。
“他本来决定还俗……”
“不要说!”樊妙仪抱紧头骨,蜷缩成团悲泣,肝肠寸断。
色授魂与,颠倒容华。
这是她至今为止,最得意手笔,眉斧逐渐有自己意识,宜喜宜嗔,勾魂摄魄,便是后来寇小宛。
美色可以消磨气性,让心志坚定佛子拜服在石榴裙下,言听计从。
夜色中鬼影重重,浑身浴血女人匍匐在地上,温柔抚摸着只骷髅头,美人配骷髅,当真是红粉骷髅。
“知道他不可能半点都不喜欢。”樊妙仪挑起个胜者微笑:“他只要对有丁点上心,中眉斧之后,便会对朝思暮想,寤寐思服,脑海中想到名字、眼前浮现面容,便心痛如绞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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