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坐在光影交错处,铺散在长椅上袖摆如初冬新雪,湖水碧绿,对岸杨柳如烟,繁花似锦,色彩纷繁,他存在便让这满眼目不暇接
等他整个人都从茂盛草木后露出来时,众人不由吃惊——他坐是张轮椅,垂在轮椅下两条腿,畸形扭曲。
这人大概便是她在纸船上提及,腿脚受伤卧病在床夫君叶逍。
男人隔着片垂满紫藤萝瀑布游廊,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繁茂花串,对众人到来视而不见。
樊妙仪面色微微变,众人自然知道要回避人家夫妻间事,立刻或抬头望天、或谈笑风生,转移视线话题。
樊清和站在旁默不作声,自这个男人出现后,面上笑意便消退得干二净,闷闷不乐地站在旁。
黑点消失。
“咦,刚刚是有钟音吗?”绫烟烟掩掩耳朵:“还是耳朵出问题。”
夏轩附和:“也听到,好像有人在耳边撞钟。”
“这是佛门梵音。”明空和尚闭眼聆听,双手虔诚合十,“浮屠花动,便有梵音响彻。”
白梨也笼住耳朵,声音在脑中回响,悠远又厚重。
樊妙仪快步上前,弯腰在他耳边轻声细语,男人敷衍地朝众人点点头,又言不发地推着轮椅走。她松口气,朝众人歉然道:“夫君自从患上腿疾后,时时会出来晒晒太阳,但他性子孤僻,不大喜欢热闹,还请几位莫要介意。”
众人自然没有不悦。
过姹紫嫣红抄手游廊,都是片素青矮墙,假山竹林错落有致,曲径通幽,两侧浓郁绿荫掩着尽头座飞檐反宇三层楼阁。
众人畅谈这会,白梨斜倚着美人靠翻看话本。薛琼楼坐在对面,手里颠着两三枚圆润如卵石子,是不知何时从福地溪边捡来,正无所事事地往池里打水漂。
鹅卵石在湖面上接连跳好几下,“咕咚”声吞没,又凭空出现在他手里。
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,夕阳半张巨大彤红脸沉没在地平线之后,万里无云。
片平沙万里荒漠,座古意沧桑孤亭,位披着暗红袈裟赤足僧人,手中根沉甸甸圆木,撞响座风沙侵残巨钟。
影子和钟声,都在夕阳中被拉得无限长,直拉到地平线尽头。
梵音传递给人,便是这样幅满载厚重史诗感画面,钟声消散在耳畔之际,有个人从傍花依柳游廊旁缓缓靠近。
那人约莫凡人而立之年外貌,满头乌发拿木冠丝不苟地束起,面庞硬挺瘦削,剑眉入鬓,称得上俊朗,但眼窝凹陷,眼下挂着两团乌黑,面相无端多几分阴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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