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放下牙梳,在他新换衣服上嗅嗅,带着丝水蓝色黑眸眨眨,目光僵直地盯着处:“你身上是什味道?”
“兰麝。”洒很多,来遮掩血腥气。
“你爹爹也喜欢兰麝香。”她抚弄着银发,发似月光,手似冰雪,在水中交融,“下回多调制几瓶,你带给他去好不好?”
“……好。”所有带出去东西,那个男人都扔。
“他还在忙吗?”
“你以为,爬上来,就结束吗?”男人俯身嗤笑,白靴轻轻踢,将他踹下去。
滑腻腻缠绕住身体感觉点也不好受,尖利蛇鳞将手脚割得鲜血淋漓,透过漆黑缝隙,那道玉山般白影悠悠然坐进椅中。
“太阳落山前不上来,今天就别去看你娘。”男人轻轻笑下,如暖风拂面:“对你来说,只是过天吧,对她来说,可能又是个十年过去。”
道门有三十六洞天,七十二福地,白浪海海底,有片朝暮洞天。
洞天外短短三旬,洞天内已过三十载,滚滚东逝岁月长河格外眷顾这里,尺璧寸阴,寸阴若岁,那里生命宛若微末蚍蜉,命如朝露,朝生暮死。
翩翩男人手负后,手执折扇,象牙雕成扇骨莹润如脂,翡翠扇坠在夕阳光影中掠出道炫亮光。
“看作甚?看下面。”
下面……
衣摆重,崖底遍地蛇群里,探出个血肉模糊人,拖着半截身体,唯双眼眸亮得惊人,像死灰中燃烧炭火,歇斯底里地迸发出最后抹回光。
“少主,们、们是朋友吧……能不能拉把……”
“
残阳铺地血色,天地汪洋,收起最后丝光照,如垂垂老矣暮年老人,拖着残败身躯走入大海坟墓。
女人坐在片柔光中,长发如缎,日复日,年复年地重复着梳发动作。
回首已是百年身。
地上散落发丝,从纯黑变作银白。满头银丝里,探出两根玉莹莹角,其中根已经断,断口支棱着狰狞刺。
镜中是张风华绝代芙蓉面,眼瞳黯淡无光。
于是那只碰过岩石手,犹豫下,拉住陪伴自己八年仆从。
手上重,道血影闪过,离他越来越远……很快他发现,不是那血影逃得太快,而是自己在不断下坠。
铺天盖地蛇群,霎时将他淹没。
“你把他当朋友,可他却把你当垫脚石。”男人在椅子里坐下,好整以暇。
日影逐渐西斜,鲜血淋漓手终于攀上崖顶,下刻只雪白靴子踩上来,轻轻碾,五指发出脆响,火烧火燎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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