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越下越大,越野车雨刷飞快地摆动着,但雨点还是密密麻麻砸在玻璃上,然后迅速流下去,形成道道短暂水痕。
车窗上泥点被冲刷干净,绍吴向外望,天色昏暗,视野里只有片片模糊绿色。
快到客运站时,杨书逸忽然说:“算,不去吧,雨太大。”
“是啊,”丁立接话,“回去吃火锅,请客。”
雨确实很大,但绍吴并不觉得危险——从成都到水磨,公路都是地震后新建,路况很好。
但既然杨书逸想去,他愿意陪他。
下午四点过,天色暗下来,乌云聚集,从中传出响亮雷声。绍吴和杨书逸原本坐在院子里,没会儿细细雨点落下来,两人便挪到屋檐下坐着。村长仍旧很热情,劝他们说:“今晚不要回去啦!下雨路不好走。”
其实只是小雨,而且时间并不晚,杨书逸对村长笑笑:“这个说不算。”
将近五点半时,其他人陆续回来,各自登上越野车。与来时样,丁立开车,绍吴和杨书逸坐在后座。忙活下午,丁立显然累,懒洋洋地问:“小绍也回成都啊?”
“们去映秀,”杨书逸道,“待会儿们在客运站下去。”
恋爱,也许和他们成为朋友——但总之,他会慢慢忘掉那个普通杨书逸。
但是那场地震发生。就在脚下这片土地。
他也那那爱杨书逸,没理由地希望自己是命运抛给他苹果,唯颗苹果。
可他们活着人又有什资格埋怨地震呢?既然死去三十万人永远沉默,活着人便是再苦再难,也没有资格埋怨地震。他们活着,已是偷生。
“绍吴,”杨书逸忽然开口,“你想不想去映秀?”
他只是觉得如果这次不去,下次就不知什时候。当然也可能是他耍赖似想把这段路程延长,再延长,只要不回成都,他就能直和杨书逸在起,也不避面对那些令他纠结难解问题。
“还是去吧,”绍吴说,
“啊?这个点去那干嘛?”
“去看看。”
“不是,映秀有什好看啊,”丁立嚎道,“咱们回成都吃顿火锅,泡个澡,多安逸!”
杨书逸说:“们明天回成都……到时候联系。”
丁立无奈:“行吧。”
绍吴愣愣:“为什?”
“这儿离映秀很近,坐车用不个小时,”杨书逸喃喃道,“已经八年。”
对,已经八年。
绍吴说:“那就去吧。”
他不知道为什杨书逸忽然想去映秀——八年前汶川地震震中。他也不知道映秀对杨书逸意味着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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