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拨过去，听到
便是“您拨打电话已关机……”。
又给母亲打电话，通
，但无人接听。
绍吴把手机扔到
边，颓然倒在床上。窗外阳光正好，绿树红花，哪里有冬天影子？他几乎怀疑自己身陷另个时空，冬天没有来，除夕没有来，他像颗泡沫浮泛在无边无际海上，不知道将去往哪个方向。
就这样在床上躺个下午，时睡时醒。到晚上七点多，天已黑，房间里也是漆黑，16楼片寂静。绍吴想，如果是在家，这会儿他应当正在姑姑家吃年夜饭，亲戚多，孩子多，闹哄哄令人有点心烦，电视也开着，春晚马上就要开始。
那
现在他是在哪里呢？不重要。既然他不在重庆不在永川，那此时此刻他究竟在哪，并不重要。
这样说，绍吴更感到心虚。
因为他心里明白，促使他同意和唐蘅“认识认识”，恰恰是那张合影里，唐蘅那股不在状态、格格不入劲儿。
令他想起高中时杨书逸。
2015年除夕，绍吴在珠海，他觉睡到中午，打开手机刚准备叫份“好巴适”冒菜，突然想起来，老板家回四川过年。他点开朋友圈，看见姗姐发她家腊肉和腊肠，满满盘，闪着油光。接下来是朱菁菁发，祝朋友们春节快乐。珑珑拍盘切好烤鸭，说这是
从北京带回来烤鸭，婆婆超喜欢哦。再往下，都是各种美食美景全家福。
同学群里也是意外热闹，发新年祝福，发红包，抢红包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。在这个时间，无论哪里，都弥漫着团聚喜悦。
绍吴晃晃悠悠地起身，从冰箱里拣出昨天吃剩下两粒烧麦，懒得加热，就那凉着吞进腹中。然后他换衣服，带上手机钱包，出门。
几天前唐蘅邀请他到家LGBT酒吧跨年，他没有拒绝。
绍吴动不动地坐几分钟，然后他拿起手机，拨父亲电话号码。
看着屏幕上“重庆”两字，他皱皱鼻子。
几秒后，“喂？”是父亲声音。
绍吴知道自己嘴唇在发抖：“爸……是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，绍吴正要再唤声“爸”，忽然，电话就被挂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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