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吴也挤过去,看到新座位表上,杨书逸同桌是王沁,他们班政治课代表。大家都在拉桌子调座位,周磊笑得咧出张大嘴:“班长,咱俩还
绍吴问杨书逸:“要不然咱们去操场走走?”
“不,”杨书逸就近拖起张桌子,“得收拾下。”
他把那张桌子拖到教室最后面,还是靠近垃圾桶位置。然后对绍吴说:“把书拿出来。”
绍吴喃喃道:“你……你先别急……这学期可能要调座位。”
杨书逸蹲下,拉开拉杆箱拉链:“你们调,还坐那儿就行。”他利落地搬出本本教材和练习册,整齐摆放在桌子上。
不会题,也来问。”
杨书逸冲绍吴笑下,又说:“谢谢你。”
绍吴很想伸手碰碰他脸。
八月二十号,永川二中开学——本该九月号开学,但每届高三都要提前十天,这是学校惯例。他们终于搬进那栋独立高三教学楼,教学楼前立着高考倒计时牌子,“距离2009年高考还有291天”。
搬进高三楼那天清晨下场雨,天气格外燠热,连蝉声都拖长,显得有气无力。学生们背着书包,扛着箱子,为把沉重书本运到新教室,各个想尽办法。绍吴把家里拉杆箱带来,运自己逸运。即便如此还是足足跑三趟,出场大汗,T恤都黏在身上。
又过几分钟,老班走进教室,手里捏着张A4纸,他用透明胶把纸粘在讲台旁边墙上:“都来看看座位表——”话没说完,他目光猛地凝固在教室后方,杨书逸身上。
那是很微妙瞬间,所有人都噤声。
“大家,”像要强调什似,老班顿顿,“都来看下,新学期开始,你们座位……调整。”
学生们轰地涌上去,杨书逸坐在座位上,没动。
他桌上摊开张数学卷子,正在做,仿佛是过于专心以至于什都没听见。
教室里乱糟糟,有人在聊天,有人在赶暑假作业,有人站在空调下面吹冷气,绍吴听见周磊问韩惠媛:“这学期咱俩还是坐同桌吧?”
韩惠媛声音很小:“不知道,老班好像要调座位。”
周磊点头,声音也变得很小:“啊,那好吧。”
所有学生都十分默契地,对汶川大地震绝口不提——就连句“换座位”也偷偷摸摸,他们都记得杨书逸父亲和老班那场争吵。
座位表还没贴出来,大家也就不急着整理东西,只把书包或者箱子随意地立在窗台上、角落里。几个值日生正在扫地,还有几个拖地、擦玻璃,教室里既混乱又嘈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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