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吴猛地抬头,竟然看到杨书逸向自己大步走来。他不是回家?怎回来?
“你吃不吃凉糕?”杨书逸说,“请你吃凉糕。”
杨书逸不说话,皱着眉,盯着他手里草稿纸。这十几秒里绍吴几乎要屁滚尿流地承认,不是老董安排,是自愿,自愿教你。
“谢谢你,”然而杨书逸忽然开口,他看向绍吴,语速放慢,很认真,“但是你不用来辅导,真,浪费你时间。”
绍吴心因为他句话浮起来,又因为他句话沉下去。
“不过这个,会看。”杨书逸笑笑,把绍吴草稿纸和他数学卷子,起塞进书包。
那三张A4草稿纸上,是绍吴工整草稿。工整,草稿,这两个词本是矛盾——试问谁数学草稿纸不是乱七八糟呢?数学考试本就时间紧张,题都做不完,怎会有空把草稿打得工工整整。
生。
“杨书逸。”绍吴又唤道。
“嗯?还讲题吗?”杨书逸趴着没动,声音很闷。
“……今天来不及,把草稿纸给你,你回去先看看,行吗?”
杨书逸扭头,从臂弯中露出半边脸。绍吴看见教室白炽灯灯光打在他脸上,他睫毛影子便斜斜映在他鼻梁上,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但绍吴草稿是工整,二三四五题逐个排列,每道题小块位置,计算过程就规矩地写在里面。说是草稿,不如干脆说是答案。
因为这三张草稿,他没有做出最后道选择题。当时他想,写成这样,杨书逸大概是看得懂。
杨书逸知道这是他专门为他打草稿吗?
他希望杨书逸知道,又希望杨书逸不知道。
“绍吴!”
杨书逸接过草稿纸,展开,沉默几秒:“这是草稿?”
绍吴:“啊,是。”他声音低低,因为很心虚。
杨书逸起身,捏着草稿纸问:“老董叫你辅导学习吗?”
“嗯。”就这个字,绍吴心都要跳出来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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