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宅甚是宽阔,两侧有廊依墙而建,正中条石板路,直通堂前,如此来,便显得十分幽深。
桓匡卧病,不能起身,故而不登堂,直往后院。
至正房前,桓亭恭敬道:“请君入室。”
刘藻在门前,脱履,单着白袜而入。
桓匡躺在床上,手中颤颤地拿着那枚青鱼佩在看。他眼睛很浑浊,眼中光芒黯淡。刘藻自他病后,时常赐物赐药,却赐得不
老仆闻言,神色肃,见那玉佩质地莹润,如汪绿油油湖泊,萦绕着温润光,便知这小郎来历不凡。他双手接过玉佩,恭敬道句稍等,便入内去禀报,去时还不忘将门重新关上。
那扇黑漆漆门再开,来便不是原先那老仆,而是年过而立男子,男子头戴高冠、褒衣博袖,步履匆忙。
他见刘藻,连忙下拜:“家君卧病,不能亲迎,望乞恕罪。”
“吾视疾而来,怎能令桓师出迎?”刘藻笑道。
男子这才起身,侧身让到旁,恭请小皇帝入门:“臣桓亭,领相府东曹椽职。”
做,只需占着那位置也就是。然而哪个皇帝,甘心只做木偶。胡敖早知陛下必会有所举措,却不想这日来得这样突然。
小皇帝也不催促,四下望望,仿佛赏景。
胡敖瞥眼身后,那是三十余名羽林郎。羽林设立之初,武帝为建支私军,用多是六郡良家子,也有些孤儿。到如今,羽林已成官宦子弟,晋升之阶。三十余人,不知其中按多少耳目。
春和殷鉴未远,胡敖本不敢出头,但他看看刘藻,暗自叹口气——既已到此地,纵使他不肯带路,想必陛下也有良策。
桓匡天子之师,朝廷自亏待不他。他居处,自然也在这片。
刘藻随他入内,道:“可是告假在家?”
桓匡有七子,桓亭是他第五子,虽非嫡长,然而在京就近侍奉,仅他人。父亲卧病,为人子者,若不能告病侍疾,必会受人诟病。
故而桓亭回道:“正是。”
刘藻点点头,也不与他搭话,跟随他往里去。
桓亭见她并不谈及朝廷之事,也是松口气。
刘藻使人敲开门,门内出来老仆,见他们,疑惑道:“不知小郎是何人?”
桓匡卧病,视疾之人不少,只是那是卧病之初,二月过去,除却几名入室弟子,常来侍疾,已少有人上门。
胡敖上前道:“这是桓子学生,特来探望。”
“学生?”老仆目光在刘藻身上上下打量。
刘藻笑,自袖中取出那枚武帝所赐青鱼佩,递与他道:“桓师见这枚玉佩,便知吾是何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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