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漪查不出,又见小皇帝重新振作,每日骑马习射,书简也未放下,过得甚是充实,也渐不再执着。
刘藻自骑马,揽着缰绳,由着马儿往前走几步,回头问胡敖道:“谢相府邸在何处?”
她卯时起身,来此跑两圈马,还未至辰时。日头还不怎烈,再跑上圈,也是使得。
胡敖见她此时就要回去,便问句:“陛下可是有事?”
刘藻面往回走,面道:“朕要出宫。”
胡敖大惊,正要劝,又想起,谢相与太后皆未禁陛下出宫,她要出宫,自是可以。胡敖又问:“陛下欲往何处?臣好也派人清道。”
刘藻目视前方,并不理会。
,汉室也会因她蒙尘,朝中再起狂澜,百姓必也受难。
而反过来,天下是她,谢相自然也是她。
这般思路,着实稚气得很。刘藻隐约想到,纵使有朝日,她能执掌朝政,谢相也未必能使她如意。
她温雅端庄,是权倾朝野丞相,纵然有朝日落败,但傲骨犹在,怎肯与她小小孩子结好。
但刘藻不愿去想。
她至殿中,沐浴之后,换身玄色宽袍,宽袍齐纨织就,触手生滑,又束发戴冠,在腰间悬挂美玉佩囊。
乍看,竟有儒生风采。
时候已不早。刘藻径直出宫。她在宫中守口如瓶,不肯泄露是要往何处去。胡敖猜不透她心思,只是见陛下神采奕奕,唇角始终噙抹笑,任谁都瞧得出她喜悦,不由猜想,陛下可是要去见谢相。
那回谢漪派人查探太后与皇帝说什,查探三日,无所获。这也是情理之中。太后若连座小小宫宇都看不住,也就不必与谢相相争。
只隐约查出,陛下与太后往苑中散会儿步,中途更是将宫人全数屏退。那日所言之事,怕是唯有太后与陛下二人知晓。
谢漪果真为她寻教习,来教她骑射。
桓匡许是老,那回大病,直不见好。刘藻正好腾出许多空来,练两月,将马骑得稳稳当当,又勉强将箭练得能射中靶。
甘泉宫地势高,刘藻骑着匹小马跑两圈,顿觉心情舒畅。身后十余名禁卫紧紧跟着,唯恐她自马上跌下。刘藻着胡服,袖口扎起,干净利落,她自马上翻下,颇有些俊秀小郎君气势。
胡敖忙端巾帕迎上。
刘藻身上出汗,黏糊糊,她取过湿帕擦擦脸,与胡敖道:“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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