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时惊慌失色,快步上前,堪堪接住她。小刘藻落入她怀中,呆呆地睁大眼睛,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,待她意识到她方才险些摔倒,小嘴瘪,就要哭。
她忙自怀中摸出匣饼饵,哄道:“乖,
长此以往,她怕是连谢相衣袂,都摸不到。
她自顾自地陷入对谢漪沉迷中,又自顾自地惊醒,心中既惘然,又清醒。她耳边响起谢漪声音。
“陛下似乎心神不宁。”
刘藻望过去,捕捉到谢相眼中那抹关切。那抹关切,闪而过,仿佛她错觉。她怔怔,并未答话。
谢漪见她不肯开口,也不生气,反倒更多些耐心,又问:“可是有甚难事不能决?”
算是将昨日落下课补上。陛下这课听得心不在焉,谢漪岂有不知,她看看左右宫人,眼中微微显出寻思之色。
刘藻本就敏锐,更不必说她此时将心思都放在谢漪身上。
太后能遮掩那夜之事,却必不能遮掩她连日来不曾读书之事。谢相口上不说,想必早有人禀与她知。
她得……为连日来反常寻理由,以免谢相生疑。刘藻绞尽脑汁,然而她平日还算灵光脑子,此时却不知怎地,钝住般,竟寻不出说得出口缘由。
刘藻便有些急,她那点心思是万万不能让谢相知晓。昨日谢相未来,她惊慌之下,甚至觉得,哪怕就此丢皇位,也好过再也见不着谢相。
刘藻知她言无事,谢相也不会信,便点下头。
谢漪又问:“何事不能决?”
刘藻顿觉委屈,将目光却落在她身上,只是看着,却不说话。
谢漪忽想起那年,陛下两岁,学走路。那时武帝既思念卫太子,对这孩子格外看重,又恐见她,想起太子惨亡,不常召见,倒是偶尔会令她去看望二。
她到掖庭,小刘藻正迈着短短小腿,走得摇摇摆摆,见她,便冲她伸出小手,要她抱。那黑漆漆眼眸看得人心软。她正要弯身将她抱起,小刘藻绊下,朝地面扑去。
但实则,这皇位她是断不能丢。不论含冤自尽,至今没有谥号追封卫太子与卫皇后,也不提汉家天下不能落入旁人手中大义。单单是此时还居丞相府中外祖母,便已使刘藻不能退却。
这念头起,犹如当头棒喝,刘藻猛地惊醒过来。
她方才呆望着谢相美貌,自说自话,要得到此人。实则何其痴人说梦。
她除生出不该有心思,余者什都没变。她依旧是傀儡,谢相依旧是权臣,太后依旧伺机而动。她还荒废三日光阴,消磨进取之志。
实在愚蠢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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