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到晚膳时分,皇后宫里人来请皇上去用膳。
赵暄下意识看向赵夜阑,赵夜阑拱手告退。
离开前,赵暄听见他咳嗽声,命太医送点名贵药材,又从库房里取新得颗夜明珠赠予他。
回到赵府,小高立马跑过来,伺候赵夜阑洗手用膳。桌上食物
赵夜阑何尝不知道比起死亡,被赐婚已经算是不幸中万幸。
赵暄道:“反正余钧良都要处刑,你又何必多此举?”
“要亲眼看着他死在眼前,天也等不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赵夜阑道。
赵暄知晓隐情,但还是负气地甩袖:“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。”
赵夜阑从怀中摸出块锦帕,递到他面前,柔声道:“这是蜀地绣娘亲手织,这块就赠予陛下吧,莫要再生小人气。若是伤身子,臣会过意不去。”
吗?”
赵暄停下笔,合上奏折:“看来你不同意?”
“臣不敢。”
“你有何不敢?你都堂而皇之地去诏狱里让余钧良自尽。朕本想再审问审问,你可倒好,直接让他丧命,还拿着他亲自画押纸罪状来交差。”赵暄注视着他,“这般阳奉阴违,你好大胆子。”
赵夜阑垂首回道:“臣唯有以死谢罪,请陛下成全。”
赵暄垂眸看着那块帕子。
“往后还请陛下照顾好龙体,子嗣绵延,福泽千里。”赵夜阑掀开衣摆,跪下,掷地有声道,“皇上万岁万岁,万万岁。”
赵暄怔,眉心皱得愈发紧,他看着赵夜阑抬起头来,颜如冠玉,眼下颗浅浅黑痣像是会说话般,诉说着主人意难平,求不得。
赵暄伸出手,在即将触摸到脸颊时,倏地抽回来,若有若无地叹声气:“你为何偏偏是个男人。”
赵夜阑不语,垂眸敛下所有情绪。
“笑话,你是真求死吗?别人不清楚,朕还能不知道吗?赵夜阑,你比任何人都想活着,没人比你更惜命。”赵暄冷笑两声,逼近两步,字句道,“你就是仗着朕已经赐婚,全天下都知道你们婚事,不可能再赐你死,所以你才敢胡作非为!”
被戳穿赵夜阑反而更加坦然,轻轻笑:“那便谢皇上不杀之恩。”
赵暄神色复杂,良久,才泄力般叹口气:“人啊,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。”
赵夜阑当然知道,否则也不会被赐婚给个恶咒缠身男人。即使皇上再信任他,也会有所忌惮,方面要利用他铲除异己,另方面也要防着他权倾朝野。
现下皇位已稳,他就不再是被需要人,只是有些骂名还需要他来背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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