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衍解释道:“当时就是想起《容斋随笔》中这篇文章——‘南至关外,猪黑而羊白’。这新鲜猪皮颜色更黑上点,像是从南边送过来。就秘密去查这个豪绅,顺着他猪肉水运渠道,果然查出来他背地里与南边诸侯勾结,泄露军西边领地许多民生情报。”
小池眼神中疑虑散去,露出敬佩神色:“禽畜、菜茄之色,所在不同,南至关外,猪黑而羊白,至北地西东,二者则反是……这样个细节,便能看出这样多东西……少爷好厉害。”
庄衍有些惊讶:“哟,这篇都背下来?你记得很牢啊。”
小池连忙恭顺地回答:“有几个字不认得,多读好几遍,这才记下来。”
“和你解释这个,便是想让你静下心来,好好把《容斋随笔》读完。”庄衍拍拍他头,“等把字认全,你就可以读其他书,到时候会给你布置难
,在谈话中润物无声地消除他不安。
“这套书内容涉及甚广,你读到这册,其实是汉书中比较初始读物,等你读完《容斋随笔》,以你掌握字,就可以去读更专精些书。”
“但还是不要小瞧这套《容斋随笔》,”庄衍温和地解释道,“这里面文章遍及农耕作物、天象地理、文物典章、医药佛经等等,涉及各行各业。你以为自己不在这行做事,便觉得这些文章读来也无用,但其实越是这样知识,越是在你不经意时候用得上。”
庄衍温声细语,让小池想试试他心里对自己有多宽容。
于是他抬头看着庄衍,模样纯真而不骄纵:“少爷,你不是在哄吗?就比如说,读《飞禽畜菜茄色不同》这样文章,少爷又不去……养猪,那能有什用?”
庄衍便笑:“你这小脑袋里,怎装着这多歪理?嗯……看来得跟你说件在发生过事,才能说服你。”
“三年前秋收时节,去元港城西百里,亲自检验那年领地军粮收成。有位当地豪绅请去赴宴,在席间商谈当年布粮分成,那晚宴做十分丰盛,里面有道白切猪肉,吃着觉得这味道很好,当时便留意到那猪皮颜色有些黑。”
“便留心,在酒席上把那豪绅灌醉后,假装喜欢这道菜,向他讨猪肉。那豪绅便叫下人,直接送批刚宰杀新鲜猪肉,翻看那没煮过猪皮,果然比江北猪略黑些。”
似乎知道他即将要讲什,小池睁大眼。
庄衍含笑问道:“还记得你读过《飞禽畜菜茄色不同》里,是怎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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