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他点点说着这些,楼越眼前像是被蒙上层血雾。
他浑身脱力般跌落、双膝重重砸到地上。
怎会呢,怎就、突然成这样?
他明明都想好,等他将朝辞找回来,他便好好弥补他。他知道朝辞吃苦、受委屈,定然会千倍万倍补偿他。他知道朝辞不喜欢他有旁人,如今朝中已经没人敢对他指手画脚,他可以把后宫那些女人都遣散,与朝辞生世双人。
朝辞有才华、有抱负,他知道朝辞不甘心辈子被困迥在深宫中,他可以让朝辞去朝堂上,他会步步替朝辞摆平障碍,看着他拜相。
但是这块碑却比那些鲜血、那些恶鬼都要可怕无数倍。
少年随意地行完礼后,便没有任何避讳直直地看着楼越。
“他是三天前死。”少年突然开口。
而他也能明显看见,那个高大男人身形随着他话僵住。
“他有身孕,但是难产。”
刺耳尖叫声在楼越耳边炸开。
脑中轰鸣,浑身冷得可怕。
楼越大步往那边走去,步伐却几次踉跄。
似乎是听到楼越脚步声。
少年转头,看向他。
他想要朝辞为他生下皇长子、为他生好多孩子,最好都能像朝辞,他定会把孩子都疼到骨子里。
等他们老,他就把这大楚交给他们孩子,然后自己带着朝辞到处云游。
他明明……都想好。
他话音落,就见楼越猛地回头,死死地看着他,声音沙哑得难听:“他、怀孕?”
“你自然不知道。”少年咧起嘴,“他逃出宫时,就有两个月身孕。”
这位容貌清雅少年此时却若恶鬼般平静又残忍地继续说道:“四天前,他突然要临盆,却难产天夜,后来……大夫说他血崩,到处都是血,他求大夫、求,能为他保住那个孩子。”
“但最终,他死,拼上全力生下来孩子也是个死胎。”
“他没有朋友,亲眷也都被流放,只有能为他操办后事。”
他认得楼越,略低头,浅淡地说声:“草民恭迎陛下。”
他甚至没有跪下,连声音也听不出有什恭敬之色。
但是楼越此时显然没有任何心情来计较这些。
他走到那块坟前,伸出手,颤抖着想触摸那块碑。
他手不知道砍下过多少人头颅,曾经在战场上他中箭,被人打断武器,他也能生生用手、用指间掌力把敌人脖子扭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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