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来，却又实在担心。后来想
半天，联系朝辞从前任职
学校，在朝辞教过学生中组织
些自愿学生，来医院看望朝辞。
朝辞从
回不去。
他不再看林峥，而是将目光落在天花板上。
好像有把火，把他体内污秽丑恶连带着血肉都烧个干净，只剩下副空荡荡皮囊。
…………
林峥很少来朝辞病房，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朝辞最不愿意见到人。
这是他从前直不愿承认答案,却在这几个月遍又遍地出现在他脑中。在现实与虚幻任何个角落都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。
二十多年，林峥从没做过后悔事。
除在最爱人身上,他无数次后悔,无数次做错。
他从前明明最看不起契合度，却爱上与他契合度百分百朝辞。如今朝辞摘腺体,更没契合度,他却还是爱他。
这时他才明白，契合度不是原罪,自大和傲慢才是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林峥说出这三个字后,又觉得很讽刺。
他不是第次跟朝辞说过对不起。
却也不是第次在说过对不起后还伤害他。
朝辞目光没有落到林峥身上,只是虚虚地看着前方。
平时与朝辞接触最多，就是两个护工，还有负责他病房护士、医生，以及……林峥请来心理医生。
是，朝辞换上心理疾病，医生建议林峥让朝辞接受专业心理治疗。
但是就算请心理医生，朝辞病情好像也没有缓解。
他拒绝进食，每天靠着葡萄糖吊命，几天下来人瘦得几乎脱形。
林峥心急如焚，却知道这件事他出面劝解不会有任何效果，反而会适得其反。
“
不会再纠缠你,朝辞。”林峥痛苦地闭闭眼睛，又强装冷静地说，“等你出院,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“你想去德国找林岓……也不会再拦着你。”
他说得很艰难，像是扯开自己心脏，才能将这句话说出。
朝辞空洞眼睛却没有为这句话再有光芒亮起。
现在回去……还回得去
？
他没有理会林峥道歉——正如林峥所想,他道歉对朝辞来说即无用又可笑。过许久，他才轻声说：“现在没有腺体。”
“不存在契合度，还变成个没有性别怪人。”他终于将神色落到林峥脸上,“对你来说,已经没有任何用处。”
他每句话，每个字，都像是割在林峥心上。
林峥张张嘴,喉咙却像是堵住。
他想告诉朝辞，他并不是因为契合度才要纠缠他,而只是因为……他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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