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周子青啊,他心里白云样周子青,怎能被困在那样肮脏又黑暗地方——三年?
乔鑫简直
件件明天要做事捋过遍,睡意却像蝴蝶般翩然飞走。明明刚刚还困得睁不开眼。
2017年。
2016,2017,2018,2019。
好,很好,2017。
在这个寂静冬夜里,乔鑫避无可避地,想起周子青。
()
2017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来临。
31号整天乔鑫都泡在画室里,这几天正在办学生作品展,学生多作品也就多,两天换批,都是趁着晚上展览结束后布置。
今年入冬以来,就不断有各路气象专家发表意见,说今年冬天异常冷,是几十年来最冷年……乔鑫穿上羽绒服,系紧围巾,套上皮手套,跨上摩托车。
头盔挡住寒风,乔鑫独自骑行在深夜马路上,昏黄路灯盏接盏被他甩在身后。
——其实现在已经好多。
十月底周子青刚进去时候,他真是发疯样,每天睡不着觉,经常是好不容易模模糊糊地有些睡意,脑海中忽然蹦出周子青萧索身影;事情也做不,每天蜷缩在床上,静静地看着天花板,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推演着,如果当时没有主持周子青婚礼,如果在墓地那天拒绝周子青吻,如果周子青提分手没有央求他别分手……手里那条线,如果他曾经放开哪怕次,时至今日周子青也不会入狱。
他会继续他意气风发人生,而不是在监狱中艰难度日。
又想,周子青在里面过得好不好?当然是不好。乔鑫每天都攥着手机找那些文章——入过狱人写,监狱里饭菜,监狱里劳动,监狱里小小块窗户,监狱里,bao力和绝望。
他不敢想象周子青会遭遇什。
关于这条路记忆好像多是夏天,高中时候,他和张小梁吭哧吭哧并排蹬车,后背汗。
昨天,张小梁从遥远昆明打来电话,说他妻子怀孕,让乔鑫做干爹。
到家,蹑手蹑脚地开门,换鞋,进屋,老妈已经睡。乔鑫没开灯,用手机手电筒照亮——摁亮手机屏幕时候他动作顿,愣愣地看着手机上“2017”。
2017年呃。
草草洗漱,乔鑫打着哈欠爬上床,心想明天是元旦假期,大概来参观人更多——会更忙啊。明天大早就给小艾打电话,看他能不能再找个同学什来帮忙,工钱可以加些;今天坏个画架,得快点去买新;画室西墙那扇暖气漏水,明天要打电话给维修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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