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在门外伞不见,却多出双黑色帆布鞋,有点滑稽地用鞋带拴在栏杆上。黑色鞋面已经被刷得泛白,但是很干净,鞋舌翻开来,露出两枚模糊不清标签,是回力牌,43码。鞋子内侧靠近鞋底位置已经磨出道裂口,都这样竟然还在穿,还在洗?唐蘅后退步靠在门上,觉得刚刚自己像个变·态。
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要来这里,好像是急于见到李月驰——就是哪怕知道他不在,也想等着他。但是见李月驰又该说什呢?说谢谢你为着想?以李月驰那副德性,没准会回句“因为你是唐老师侄子”,然后再恭恭敬敬接句“学弟你还有别事吗”,真是能把死人气活。
这时已经下午四点过,太阳慢慢地西沉。站在二楼门口,可以看见四周片高高低低平房,有些人家从窗户里支出两根杆子,大剌剌地晾着汗衫和内裤。余晖给那些衣服镀上层淡淡橙红色,武汉这地方虽然不修边幅,但至少日落很好看,明艳得像漫画里场景。
这场景李月驰看过?不知道。他每天都那忙,有没有看日落心情呢?
唐蘅站累,又靠在门上,耳机里循环着达达乐队《南方》,每当彭坦唱到“第次恋爱在那里”,他心就像铃铛似,跟着摇晃下。
”唐蘅慢悠悠地蹬着车,“但你最好给个合理解释。”
“不是,你……你怎知道?”
“很难猜吗?”唐蘅轻哂,眼前浮现出潘鹏那副貌似诚恳神情,“有个傻逼给说李月驰见钱眼开,说他嫌钱少才不干,你觉得可能吗?”
“李月驰确实缺钱,”安芸无奈道,“是潘鹏说吧。”
“他是缺钱,但他如果真做什都为钱……”
尽管他也记着,李月驰有女朋友。
唐蘅侧过身,换成肩膀抵着门。李月驰讲课要讲这久?不会讲完又去发传单吧?其实可以打个电话问他,但唐蘅不想。他转个身,换另边肩膀抵门。
几秒后,唐蘅听见“咔嚓”声——不是他身体里发出来。
紧接着,又声。
唐蘅直起身子,疑惑地抓住
“啊?”
他就不会次次拒绝钱。唐蘅想。
“没什,明天见面再说。”
“你千万别冲动啊!”安芸又重复遍,“这事不是你想得那简单。”
唐蘅连声应下,十分敷衍。其实他现在根本没有惹事心思,也不急着找潘鹏那傻逼算账。因为他已经看见李月驰那栋破破烂烂小楼。门口垃圾堆还在,也还臭着。唐蘅停车,噔噔噔爬上那处处生锈铁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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