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在说出来,轻而易举地,坦荡到仿佛在说别人事情。他不再自卑,还是说,他已经完全不在意六年前事?
唐蘅喉咙发紧地问:“你家在名单上面吗?”时间有限,他们采取抽签方式来确定入户走访名单。
“不在。”
“那能去看看吗?”
“唐老师,”李月驰总算转过身来,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目光,“你觉得,以咱们现在关系,你去家合适吗?”
可既然如此,为什还要在起——九天?
李月驰转身向前走去,唐蘅只好跟上。远处仍有断断续续鸡鸣,然而除此之外,山路上静得空荡荡,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“前面快到水泵房,”李月驰说,“去年才修,之后每家每户都通自来水。”
“之前没有自来水?”
“们这边用井水。去年扶贫工作组来修路时候并铺水管,就通自来水。”
就舍不得你。
他这句话轻飘飘,却像酒精淋在烈火上般,令唐蘅整个人都烧起来。抿着嘴唇沉默片刻,才下定很大决心似,唐蘅问他:“真吗?”
如果他真舍不得他,那他们……唐蘅混乱地想,九天之后,如果他真舍不得他,他们是否还有别可能。不,这不对,李月驰和唐家有深仇大恨,当年他亲手持刀捅伤大伯,同时也毁掉他自己,他们怎能有别可能?可是,可是如果——
“想什呢,”李月驰却露出个微笑,轻快地说,“都出来两年,真舍不得你话当然早就去找你。”
啊。
他目光有如实体般轻轻拂过唐蘅脸颊,似暗示,如期许。那种
“哦……那就好。”唐蘅有点愣,费力地理解着李月驰话——去年这个村子才通自来水,那之前呢?几秒后他意识到,他根本想象不出来。
“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事。”唐蘅低声道。
“以前?”
“六年以前。”
“哦,”李月驰语气平静,“那时候年纪小,容易自卑。”
说得也是。
唐蘅感觉自己身体僵硬瞬,这瞬间像,像什呢?他在芬兰旅行时候看见当地牧民扑灭篝火,随手舀起盆泛着寒气河水,朝那火焰上扑,“哗”地声,火就熄灭。
“你放心,到时候不会缠着你,”李月驰难得地露出副诚恳表情,保证道,“工作结束你就回澳门,对吧?这种有刑事犯罪记录人,港澳通行证都未必办得下来,怎可能纠缠你。”
唐蘅说:“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李月驰只是拍拍他肩膀:“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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