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她在寝殿中,自书架后,搬出个大大包袱,她有好东西,总往书架后藏,幸而宫人知她这习惯,洒扫之时从不收拾那处。但汉王不知,只以为书架后很隐蔽,谁都不会发现。
她打开包袱,包袱中收拾许多宝物,皆是个头小,却价值万金之物。这是她先前点点选出来,用作与君瑶逃跑后度日所用。君瑶也认出来,这里头东西,陛下都与她说过,那时她满是喜色跑来,将宝物与她看,而后坚定地与她道:“你放心,不做汉王,也不会让你吃苦。”
她将宝物件件地拿出,捧在手里,遍遍抚摸,仿佛她手中之物并非冰冷金银玉器,而是她曾做过最美梦。
君瑶已知她要做什。
隔日,汉王便将这些宝物拿出去,赐予立功将士们。
命人取舆图来。
齐军已下五城,那五城主官是谁,地在何处,百姓几何,她都不知,齐军与临淄相距多远,她也不知,更不必说那齐军将领是何人,擅攻还是擅守。若是从小培养大皇帝,这些自不在话下,可她不是,她只能拼命挤出时间,多知道些。
这看,便到午后,那几名大臣入宫来见,汉王顾不上休息片刻,又与他们去议事。
君瑶看着,真是担忧。这般强撑下去,陛下身子,怕是吃不消。
幸而汉王也知不能味逞强,将自己累倒。入夜,大臣们退下,她便钻入被窝中,好生睡上觉。
宝物没,汉王心也空。自齐军进犯来,她头回什都没做,呆坐在殿中。身姿落寞,容色憔悴,使得君瑶心,如在沸水中过遍又遍,无尽煎熬。
坐半个时辰,汉王站起身来,她像是鼓足勇气,独自往偏殿去。
她烧册后诏书,本不该再去见阿瑶,可她却忍不住,纵使阿瑶不会再理她,但她想,见上面,总是可以。阿瑶温柔,不至于将她赶出来。
君瑶头回因汉王来见而紧张。
汉王比她更拘束,她不要求抱抱,乖乖与君瑶相对而坐。君瑶望着她,纵然她时时都跟在陛下身旁,此时心中仍是激荡。只是她又是千年
君瑶这才放心。
军情如火,片刻不得延误。隔日,大批大臣被委以重任,或往边境收编残卒,或往各地募兵,或入各军大营征调士兵。
汉王仍不能歇下。战报隔三差五地传来,多半是战败,偶尔也有胜场,只是极少。
打赢仗,汉王便是大喜,问领军是何人,又下诏颁赐。但府库之中能用财物都拿去做军费,哪有多余银钱犒赏功臣。
汉王默然无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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