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王略感心虚,她努力撑住面容上那份轻松自若:“你且避避,事,就接你回来。”
“不必如此。”王妃温声道,“殿下好生入京,什也不必说,什也不必做,只待陛下召见,若月之内,宫中无声响,便是陛下欲将此事轻轻揭过。”
她想得明白,将心比心,皇夫余生还有数十年,谁能保证数十年中,她那身份必不会揭破?倘若今番皇帝严厉惩治陛下,来日皇夫身份揭破,她又该如何处置?便是为来日计,皇帝也不至于因此事冲殿下下手。
只虽如此推断,倒也不敢将希望全寄在皇帝心意上。
她已想好,倘若不能善,她便带着殿下远离京师。殿下性情恬淡,虽生于宫廷,对名利权势,却是不大讲究,纵然往后垂钓江渚,闲云野鹤,想来也能自得其乐。
王妃想明白,倒也不觉此事难解。
皇夫邙山遇刺那回,她恐皇夫当真身亡,引得皇帝大怒,累及汉王府,便在将殿下哄睡后赶去查看。
她到时,太医拔完箭,皇夫已只剩口气,勉力吊着,若只这般下去,必是凶多吉少。她以灵气,替皇夫续气,又设法护住她心肺,驱使药效散发出来,施法使伤口愈合。也是皇夫命不该绝,如此下来,竟也叫她挺过来。
也是那回,无意中让她发现,皇夫殿下也是名乔装成男儿女子。
既是女子,自是不能与皇帝有子。大臣们日日盯着天子内闱,纵是再好性子,也禁不住这般左劝右谏,何况那皇帝向很有主见,哪里忍得。
汉王不知瞬息之间,王妃已将进退都想好,只以为王妃又在安慰她,仍是不肯答应。
殿下心思简单,王妃恐她知晓皇夫身份,往后奏对时,克制不住带出来,反倒不好,便也未将此中情由告知她,只与她徐徐分析,陛下是要做明君,从前诸王入罪,是因不得不除,而非她嗜杀成性,何况诸王之中,真正录死罪,也唯止弑君晋王人,其余几王都还好端端活着。
而殿下不然,每日都很本分,朝中大臣,连名字都认不全,陛下
倒叫殿下,无故受惊。
“此事,倒不难解。”王妃缓声道。
汉王先是惊,随即喜,喜色还未在她脸上漾开,便又全数散去,化作忧色与然。王妃很厉害,汉王向知道,但若要说朝廷大事,王妃势必不懂。又想到阿瑶自小在京外,京中那些风波与她而言必是陌生得很。
汉王便弯弯唇,又显出信任模样来,点点头,认真道:“自是不难,已想到法子啦。”
王妃不语,只脉脉地望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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