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树下站许久,也无丝毫不适,之后,也并无反常之处。且此处是山寺,佛光普照之处,若非有心向善,它又怎会来此?
想许久,汉王点点头,闷闷道:“嗯,它就是特别好看。”
她到现在也不忘那树桃花好看,依旧念叨着。王妃不由弯弯唇,继续道:“如此,殿下就不必怕她,她虽是妖,却与众生别无二致。”王妃顿顿,合上眼,轻声道:“她无害你之心,你却怕她,她该多难过呢。”
汉王依旧是怕,然而听王妃这般说,她却又不忍心怕。
汉王心软,又善良,她总不忍旁人因她而难过。她便极力想着那棵桃树清雅烂漫,点点头,认真道:“那不怕它。以后只怕坏妖。”好妖,她就不怕。
移不开眼,却是妖。汉王既怕,又觉得遗憾,世人眼中,妖总是狰狞可怖,且又害人。
汉王又道:“她兴许是桃花仙。”并不是妖。
王妃弯弯唇,看着她怀中那小人儿,句句地说着傻话。若是仙,又如何在此与她相守,若是成仙,也能与她相守,她又怎会还是妖。
人妖殊途,总要好过仙凡永隔。
王妃柔声道:“若已成仙,便不会长在尘世中。”
她能这般想,便已很好。至于妖之好坏,如何分辨,自有她来护着殿下,不让她为人所欺,更不使她为妖所食。
王妃笑笑,柔声道:“时辰还早,殿下可要睡觉?”
汉王摇摇头,她又不困,便想在王妃怀中多待会儿。她也不想那株桃树,正如王妃所言,它既不会害她,便与众生无异,与她而言,只是棵陌生树。
汉王仍有些怕,却怕得不那厉害。她想起别事,轻声问王妃道:“阿瑶,京中你可有什放不下事?”
成亲三年,王妃似乎很少有牵挂,与太常府上更是甚少往来,除年节必要节礼,
汉王默然,如此,便只得是妖,她只觉脊背凉,不由自主地便朝王妃怀中蹭蹭,伸手抱住王妃胳膊。
她对她这样依赖,却不知,她是谁。
王妃顺势揽她,温声道:“殿下,人有好坏之分,妖亦如此,那桃树未必就想加害殿下。”
汉王听到桃树二字,便不自主地哆嗦下,不敢深想。然而王妃是不同,她说话,汉王总是会听。此时,她即便害怕,也让自己认真思索。
曾闻人言,妖怪天性便是要害人,并无善恶之分。但那株桃树,却并未害她,它只是开得格外烂漫,花瓣随风而起,亦美得出乎寻常,除此之外,它便如棵平常树,静静地站立,无声地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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