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苏便顺势侧过身来,弃迎枕,将头枕到郑宓腿上。
郑宓摸摸她额头,缓缓道:“他已四岁,开始记事,吓唬得时,吓唬不世,待他长大,哪日回想起来,就什都明白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明苏不在意,要压制明申于她而言,并非什难事。
“何必那般生硬?眼下这样不是很好?与他稍稍分说,既不算骗他,也在他心中留些影子,来日他明白过来,也不至于惊讶意外。
你能倚重自家人不多,明申还小,好生培养,不必多少年,便能长成你左膀右臂。”
郑宓便伸手摸摸他头。
这回,明苏不酸,反倒觉得这幕极为合意。
甚至钻出个念头,倘若明申是她与阿宓孩子,他们家三口,在这寂寂深宫之中温馨度日,倒也不错。
这念头起,明苏倒将自己吓跳,她与阿宓,哪里来孩子。
她稀里糊涂地胡思乱想着,郑宓已送明申出去,时候不早,明申当回他母妃宫里用晚膳。
。
可她这妃位着实也没多少分量,在宫中说不上什话。
故而连带着明申也是压抑着性子,养得很是老实,还有几分软弱,稍大声些与他说话,都要红眼睛。
不想,他竟敢为身边宫人求情。
明苏竖起耳朵来,郑宓声音温温缓缓地入耳来。
郑宓说得冠冕堂皇,她其实还有私心,偌大个天下,明苏总要有后继之人,
她回来,便见明苏呆呆地靠在迎枕上出神。
冬日里,夜幕降临得极快,殿内昏暗,几不能视物,郑宓也未召宫人,自去将殿中宫灯都点上。
明苏回过神来,将视线落到她身上,开口道:“对付这小东西,其实不必这样麻烦。”
她指是明申撞破她们亲密事。
郑宓自是听明白,她吹灭火折子,放到旁,回身走来,坐到明苏身边。
“他们错在擅离职守,错在敷衍塞责,错在欺你年幼。宫中既立年幼皇子公主身旁不得离人规矩,自然有其道理在,他们不会不知晓,却仍是由着你独自乱跑,这心中便已是不敬你,不曾尽心侍奉。有过当罚,没有你替他们受过道理。”
郑宓语气并不多严厉,却很使人信服。
明苏不知怎,就睁开眼。
这日纷扰下来,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,殿内有些昏暗。
明苏自后头只看得到郑宓侧脸,看到她洁白颈项,带着女子特有柔弱,看到她身前恭敬站立明申,小小个子,比她膝盖高不多少,正弯身作揖,认真道:“儿臣受教,多谢母后教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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