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——等等,什么?”
“我想看看那件衬衫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想看。”
你撬开地板,把衬衫拿给她看。她并没有像你心里想的那样怒气冲冲。你把衬衫揉成团,又放了回去,她向你解释了所有的事情。你记不清她都说了些什么。要是普瑞克拿着摄像机在这里,说不清还能恢复记忆,不过你只能记住她说的要点。
了下来,但没有握她的手。你心里还在想着那把枪,你差一点儿就得手了。你感觉到枪正躺在办公桌上,偷听着你们的谈话。
“我打了一个电话。”她说,“我一直想打电话给你,这就是我为什么跑回来,我要阻止你。我……我很抱歉,我……我不应该离开你,让你做……做你要做的事情。”她哭了起来。你想把手抚在她的肩膀上,想告诉她没事,但无能为力。不会好起来的,我们千万不要忘了,未来的杰瑞,在这场游戏中,她一直和面包师胡搞,和安装警报器的人胡搞,谁知道还有谁呢?就在那一刻,你忽然念及此事,只那么一会儿工夫,就在倏忽之间,你看到了两件事。第一件,你看到她被压在面包师身下,他伏在她身上晃动,戴着他那高高的白色面包师的帽子,浸满汗水,扭向一边,屁股向上撅着。第二件,是那把枪,你握着枪柄,另外一人扣动扳机,子弹射入桑德拉的胸口。两个不愉快的画面,切换不过一个瞬间,但事实上它们俩都是真的。
“你还记得梅吗?”
“书里的?”
“不是。几个星期前,你出去游荡,结果走丢了,神志不清。你敲她的门,你小时候曾在那座房子里住过一阵子。梅是——”
大约凌晨三点钟,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。她开门一看,发现是你站在那里,街上停着你来时乘坐的出租车,你没有带钱。像上次去她家一样,你神志不清,茫然不解。她给了出租车司机车费,然后带你进去。她告诉桑德拉说,她想过打发你坐进出租车,然后告诉司机把你送到发现你的地方,但问题是她不敢确定他是在哪儿发现你的
“梅护士。”你说你想起了她。你不记得是怎样到她家的,但你能记得去过那里,记得在那里喝茶聊天,后来,桑德拉去接你。就是在那一天,你打算丢掉喷漆罐。
“就是她。”桑德拉说。因为你还记得,她显得很高兴。妈的,连你也很高兴。有片刻时间,你恍然如梦,你想象着阿尔茨海默病已经被你抛诸脑后,前面等待着你的是康复的五个阶段。
“她打电话来问你的近况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因为你上个星期六晚上去她那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