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来杰瑞,你还好吧?很抱歉,没有联系你。你直很忙,你也知道怎回事。有事儿要做,有地儿要去,有人儿要忘。自打上次写日记以来已经有十天,阿尔茨海默病病情正排山倒海地袭来。你也想洒脱乐观,泰然处之,以为切都会好起来,每个人都在宣扬这种观点,但你就是不行。你不愿面对这个世界,每天都睡懒觉,直到午饭前才起床。每到个星期,你会想管他妈这是星期几,哪怕这个星期你还能做做自己想做事。你该去做个滑翔运动,去埃及旅行,去听摇滚音乐会,在你最后日子努力完成你夙愿,而不只是睡懒觉。你酒喝得更凶,不过别误会,你并不是每天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,而只是喝上两三杯,有时是四杯,但从未超过五杯,这足以让你飘飘欲仙,有助于你入眠。你还喜欢在白天小睡。办公室里有张“思考沙发”,以前,你总会躺在那里边构思书稿,边听着斯普林斯汀那荡气回肠音乐。你把音量开得很大,钢笔掉到书桌下也不管。如今,“思考沙发”成你“午睡沙发”,书桌成个摆设,立体声音响已有个多星期没有用过。桑德拉总是劝你不要郁郁寡欢,但是如果你想郁郁寡欢,那就尽情地郁郁寡欢吧,让个垂死之人却他最后愿望不行吗?你快要死,你当然快要死,大脑会比身体早十年、二十年乃至三十年枯萎,如果这不是死亡,那又是什呢?这些天来,你还在沙发里藏匿“狂人日记”。你敢肯定桑德拉曾在夜里偷偷溜到这里来找它,但是你没有证据。
它可不只是大张旗鼓地摆在写作房沙发上。个星期前,你收到你编辑发来修改意见。她可真是个知心人儿,因为你最中意个编辑地方在于她能将坏消息包装成好消息告诉你。哪怕是批评也要隐藏在赞誉里,因为要是没有赞誉你早就放弃写作。但这次,她为提出修改意见可谓花不少心思。她建议你填补些地方空白,诸如丰富些人物背景,补充些过往片段。你立即着手开始修改,改稿是你写作最喜欢阶段。为什这喜欢呢?就好比你搭座房子,改稿就是选择个配色方案。
这就是你直在做事情。午睡、饮酒、改稿。你把汉斯带来三瓶杜松子酒都喝完。你打电话给他,他却说他带五瓶来,但你找不到另外两瓶。今天,桑德拉又给古德斯特里医生打个电话,你不知道她对他说些什,不过你也并不在意。她如实告诉你要出去拿处方药,问你要不要起去,那语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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