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箜篌声没有丝毫混乱,如先前流畅柔婉。无颜心二用,身姿从容。左手与右手节奏迥然不同,快慢,起伏呼应。翻飞右手五指宛如雨丝,密集落在二十二根弦上,勾、揉、敲、滑……各种奏弦手势令人眼花缭乱。左手时而工笔细描,时而寥寥几笔写意,渐渐地,纸上出现波光粼粼海水,皎洁明月,凄美彩云。海姬玉立在浪花上,金发飞扬,如明月光彩照人,活色生香。
“海上明月开烂漫,升也朗朗,落也朗朗,波光娇俏黄金妆。”无颜瞧着海姬,曼声吟道,笔不停歇,如走龙蛇般在画边挥洒题词。吟声与箜篌声巧妙相融,错落有致,珠落玉盘。
“朱檀织出相思网,千丝柔肠,万缕柔肠,为君化作绕指香。”无颜写完最后笔,在袅袅箜篌余音中,题跋“双月”二字。
曲奏罢,满堂喝彩。
心里像打翻五味瓶,满不是滋味。这场是输定,光是操乐箜篌也罢,无颜还
果瑶琴称得上是乐器中王者,那箜篌则是乐器中仙者。凡人又如何与仙争锋?这场你多半是败,无颜只要曲箜篌,便可技惊四座,稳操胜券。”
心顿时冷半截,不过听月魂口气有些痒痒,不禁想起月魂曾说过,它也是种乐器。莫非它见箜篌,生出较量之意?心中微动,故意道:“看来箜篌是北境第乐器,没有什乐器能和它相比啊。”
月魂哼道:“臭小子,激将法对没用。箜篌不过是你们人类第乐器,对魅可算不上什。”
暗自窃笑,还说什激将法没用,口气表明是不满嘛。
“叮叮”几声,无颜怀抱箜篌,仿佛有皎皎月光,从他纤长指间流泻而出。
天空本是艳阳高照,岭顶本是瀑泉轰响,然而乐声响起刹那,切都改变。
像是下子进入静夜幽谷,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。空旷春山内,落花无声,只有那华服美少年怀抱箜篌,以典雅指法手势,奏响曲清澈天籁。
乐声婉转曲折,时而轻渺如乳白色夜雾,时而鸣亮如湛蓝色海浪,时而绮丽如灿烂朝霞,时而清淡如浅浅暮色……乐声又似在诉说腔少年情怀,春衫走马飞扬,美人膝前承欢,柔美欢愉乐声骨子里,藏着点点寂寞,点点无奈,点点傲骨……
乐声中,无颜忽地左手执笔,在摊开宣纸上泼墨挥毫,只以右手按弦拨弄。
宣纸上,跃然出个美女,金盔金甲,高挑冷艳,正是活脱脱个海姬。气质神韵,无不描绘得淋漓尽致,栩栩如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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