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笨重正方形中世纪塔楼。这座古老教堂十八世纪被扩建过次,十九世纪又被扩建次,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因轰炸而局部损毁。这座典型维多利亚时代教堂正厅总是显得高不可攀,而宽度上却窄得可怜,因为毁损重建过,这老壳子又高又窄格局,更被彰示。它曾度安装十九世纪那种花哨又俗气彩绘玻璃,并不值得看,只不过面上画“诺亚方舟”和“大洪水”故事,另面画“拉撒路复活”“在伊默斯晚餐”“圣灵降临节天降之火”,诸如此类。这些窗在轰炸中被炸碎,留下变黑发亮碎片堆积在过道中。教众中位虔诚玻璃匠战后承担修缮窗户工作,但他毕竟做不到,也不情愿做,他终究未能重新拼凑好玻璃上故事。他成果是绘有紫色和黄色星群彩色图案,还有草绿色和血红色河流,有烧焦琥珀,有曾经干净、现在熏黑玻璃拼成山丘。这太令人悲伤,他告诉牧师,可以把这些破碎画面用破口方式拼接起来。他以为这样已经很明亮、很喜悦,毕竟他用现代玻璃在各处加以点缀,使得画面呈现出种抽象却诱人质感,红色垂饰之下,不意之处有长颈鹿、孔雀、猎豹脸出现,凝视着那些奇怪角度和图案——海蓝色和天蓝色隔开张张白色羽翼,天使、上古鹤和鸽子在五旬节火焰中纷飞;阿勒山[2]群峰在堆碎石上平衡着,方舟木板在峰顶之间错杂交横;死去拉撒路下巴“活”下来,还有他只白花花手僵在那儿,下巴和手组成个轮形,那只手还在撕伊默斯旅馆里面包;此外还有只方舟锤击工人手;第道彩虹某些部分,在蓝与白波峰间闪烁。
弗吉尼娅(金妮)·格林希尔随着高跟鞋咔嗒咔嗒声到来,她将自己迟到归咎于晚点公交车和那些排队等车人坏脾气。“没关系。”丹尼尔说。金妮为他泡茶,端来小饼干,这为他带来暖意。金妮有张甜美圆脸,圆润粉色脸颊上架着副圆眼镜,她嘴唇向上弯翘。她坐到自己扶手椅上,她扶手椅不像丹尼尔那样能转动,所以她转不出种天地辽阔洒脱感。她毛线针开始作响。丹尼尔有点儿无聊。他电话又响。
“要记得世上没有上帝。”
“这点你以前说过。”丹尼尔道。
“正因为世上没有上帝,随心所欲就是唯法则。”
“这点你也说过。”
“但愿你明其中含义,但愿你能真明,你听起来就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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