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席话将游方问有点发懵,他基本上都听懂,但确回答不!不由自主想起父亲说过古董鉴定中种特别现象,仿制品就算用再高明手段做旧,哪怕是惟妙惟肖甚至能骗过某些现代检测仪器,但有种“东西”是仿造不出来。那就是岁月变迁承载,赋予器物“气质”或“物性”,心神浸*其中才能感觉到。
但父亲所说只是种无法形容感觉,而眼前这位老者话是问也是答,很明确阐述另种感受,虽抽象却不虚幻,并且解答父亲所形容“
差点,值个几千块钱。”
老者点点头又问道:“刚才看那件笔洗,如果是宋官窑,值多少钱?”
游方:“这就难说,假如品相好又有门子,送到拍卖行出手上百万都不稀奇。”
老者:“你刚才说瓷器并非越古越贵,你所谓贵又是指什呢?”
游方笑,露出雪白整齐牙齿:“看您老说,当然是值钱喽。”
老者表情竟有些苦涩,微微叹口气:“东西并非越古越贵,这话很有道理,比如野外随便块石头,可能都有上亿年历史。有些器物之所以珍贵,当然是因为时间不能倒流,个历史时代再难复制,但更重要是文明传承赋予它价值,它所承载信息对于今天有不可磨灭意义。如果说刚才那位店家丢脸,丢可不是潘家园脸,文物真正价值,首先是文明创造者与继承者自身赋予它,而非其它。”
游方眨眨眼睛:“老先生,您话有些深奥啊,您是来淘宝还是来干别?”
老者哂笑:“看你年纪轻轻,却能眼认出西汉严卯,时感慨多说几句。……那就再多问几句吧,你刚才说只要看块碎瓷片就能断代,并且知道同类器物价值。这种东西冷不能御寒饿不可充饥,如果不用钱来衡量,那你能说出它真正价值吗,对今天你意义又何在?”
游方觉得这老者很奇怪,言谈举止与众不同,平常来潘家园淘宝顾客想说都是怎样捡漏又不被打眼,谁会和他讲这些?
老者见他不回答,似是自言自语又继续说道:“能从块瓷片断代甚至看出窑址,而你所知价值无非是市场买卖成交,可你能说出为什吗?你能否从块瓷片看出个历史时代人们精神状态与社会风貌、看出王朝更替与文明兴衰、看出它承载多少对你有意义人文内涵?能否解答为何会在那样个时代有这样件器物?它能否引发你内心深处精神共鸣,并将这种共鸣感受对人们阐述传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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