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人越来越多,已有人开始考虑买这匹马。季斐然苦笑许久,松开缰绳,抬头正欲叫游信离开,却发现游信正蹙眉看着他,竟像是要哭出来
身道:“游大人,这天凉飕飕,赶紧回去洗洗身子,睡上觉,不必跟着。”游信道:“你穿得单薄,不如随同回去。”走到他身边,欲握住他手。季斐然退步,想拒绝,抬头却发现他瘦圈,心中紧,便点点头。
两人并肩走段。街上人潮翻涌,名鬻马人站在巷子口,嘴皮冻得发紫,却颇有精神,四处叫卖,并声称那是上好纯血马。季斐然走过去,又开始狗拿耗子:“纯血马有十五到十七掌,你这马撑死也就十三掌,怕就是普通中原马。”
那鬻马人小声道:“这位公子,这马难驯,只让牵不让骑。不这叫,如何卖得出去?你瞧瞧这手,都冻成这样。”说完伸出双乌紫手。季斐然瞅那马眼,笑道:“你没学过训马吧?这马看去不难驯服。”鬻马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。
季斐然道:“马儿外表温顺,实际上,好强到骨子里。其实在战争中,许多马儿并不是倒在枪林弹雨中,而是奔跑过度剧烈,累死于战场。”鬻马人还未说话,游信便微愕道:“当真如此?”季斐然笑道:“原来博学多才游公子也不知道呢。”游信哑然。
季斐然道:“这马叫什名儿?”鬻马人道:“追风。”
季斐然从容不迫地走到马左侧,慢慢伸出手,接近马鼻孔,轻轻呼唤道:“追风。追风。”那马立刻凑过鼻子嗅闻他气味,季斐然对它微微笑,顺势抚摸马面颊,讨好地给它搔搔痒,马儿耳朵随意转动。季斐然接过缰绳,认镫扳鞍,纵身跃,人已在马背上。
同时,鬻马者急道:“别,别……”季斐然骑在马上,安然无恙。又两脚轻磕马腹,抖着缰绳道:“追风,走。”追风缓步走起来,左手拉丝缰,它便左转,右拉右转。走圈回来,两手轻轻拉说声“停”,它便停住。
不少人开始围观。季斐然从马上跃下,又摸摸马儿鬃毛,轻声道:“马儿最通人性,你若对它友善,它定会对你忠诚。”鬻马者连连点头。游信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斐然,却未将问题说出口。若要季斐然说出这感性话,怕比登天还难。
季斐然确是在借花献佛。同样句话,出自不同人口。句数年前,句数年后。只是,那人活在少年英姿勃发年代,季斐然样未曾离开。
犹记当时,玄武门前,人在马上,登高望远。叱咤风云,笑傲千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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