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来,皇帝身体抱恙,太医也拿不准情形,内阁大臣们忙不可开交,各家势力纠缠复杂,生怕天就这变。只是言若在这方天地里似乎没有太大感觉,白洐教他念书,他就摇头晃脑跟着读,白洐问他问题,他只得抓着脑袋想,才磕磕巴巴回答。
白洐无奈说,殿下年幼尚不自知,只是如此往复不好读书,日后如何治理国家?言若眨眨眼睛,挽着白洐手臂笑道,自有老师帮。白洐苦笑,他本想说,老师也会老去也会死
三月春花开正旺,桃花杨柳伴着柔风拂过朱红宫墙,下午阳光像温醇酒,微醺过面。院儿里几只叫喳喳雀鸟,纠缠飞舞蝴蝶是仅有声响。
言若截胳膊伸出书案,半张小脸睡压出衣服褶子,外面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,见主子睡着呢,也不知如何是好,轻轻在言若身边说道:“太子殿下,白大人来。”言若睡熟,并未醒来,小太监着急,大着胆子推推言若,声音提高:“殿下!白大人来啦!再不醒白大人要生气!”
小太监年纪尚小,声音还分辨不明,带着些微稚嫩腔调,言若下就被他吓醒。他揉揉眼睛,花好会儿工夫回神,道:“老师来?”
“这会儿估计进院儿里,殿下,赶紧起来擦擦脸吧。”
前门传来动静,言若还没来得及从书案上起来,小太监口中“白大人”就踏进房间。他飘飘若仙鹤之姿,虽身着官服,却掩盖不住文人风雅。
“老师。”言若绕过桌子走到白洐面前,散退小太监,恭恭敬敬鞠躬,而后说道,“您来怎不叫人传报声?”
“好叫殿下有所准备?”白洐笑笑,他偏头,看见言若脸上痕迹,道,“殿下文章都抄完?”
“呃……”
言若年纪尚小,又天性好动,读书总是敷衍事,白洐极为严厉,奈何学生过于顽劣,他只能出此下策。只是多罚过几次之后,言若就摸出门道,白洐发怒时候,他便讨好样跟白洐撒娇。对于年幼太子,白洐也没有什更好法子,只期待他年纪长些之后能懂得储君端庄。
言若并非嫡长,只是聪明伶俐深得父皇宠爱,前面哥哥要不争气,要娘家无权无势,这位子就轮到他头上。皇帝封白洐太子太傅,除政务之外,负责太子启蒙教化。白洐从言若不大点时候就当他老师,如今也有些年月。他虽严格,但是看着言若长起来,心中也有无限温情。言若要不是做什太过分事情,白洐是舍不得罚他爱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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