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背抵在门板上,握拳大喊道:“不是!”
门外响起阵阵急促门铃声。
家临街木门怎会有门铃呢?年幼李斯年踮起脚尖看看门外,门缝外面个人也没有。
仿佛是从楚门世界之外,传来急促门铃声,李斯年仰头看向天空,院子里高大樟树遮蔽天日,阳光从密密叶片中间垂下来,看不出时辰。
门铃声声比声急。
楚地知道这是梦,梦里他靠在方岱川膝上,四周是黑沉沉海底洞穴,很冷。他在梦中惊醒,睁大眼睛也看不到方岱川,只感觉到脖颈处传来冰凉痛意,管不知名药液注射进他身体。
方岱川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你怎还不死呢?李斯年。”
李斯年摸下脖颈,股热辣辣烧灼感从脖颈蔓延到全身。他抬头想说什,却说不出口,低头看看自己手心,却发现双手变成小孩子大小。
“怎回事?”他有些懵,抬起头来,却发现自己不在海底洞穴,也不在孤岛别墅,他环顾四周,发现身处童年小巷里。
邻居大爷骑着凤凰牌自行车,老旧自行车被他擦得干干净净,只是骑上去难免咯吱咯吱响。沈大妈拿着把跳舞绸扇,从胡同口进来,笑着和邻居大爷打招呼:“呦,老方啊,嘛去?”
李斯年皱皱眉,从纷乱梦境中转醒。
他瞳孔放空几秒钟,眼底仿佛还映着旧家里樟树和阳光。然而屋里光线很暗,李斯年仔细打量下屋里陈设。酒架上放满各式白酒和红酒,床宽敞而大,床边黄铜雕刻座钟,底座上雕刻着十三个人晚餐。
李斯年感觉头很痛,这时候,门外传来
“嗨,上胡同口那杂货铺打麻酱!”邻居大爷声音很洪亮,他扭头看向李斯年,“小洋鬼子也在啊,跟你同学玩儿呢?你爸又出差去?今儿晌午上爷爷家吃饭去,凉面,麻酱汁儿!”
李斯年听见幼年自己声音低声说道:“不是小洋鬼子。”
他身边围着几个稍大些孩子把他夹在中间,围着他绕圈圈,边绕边奚落他道:“洋鬼子,狼崽子,小杂种,没人哄,爹不在,妈作怪,生下个小孩儿是妖怪!”
“不是妖怪!”李斯年感觉脸颊发热,胸口仿佛又团火在烧。他捂住耳朵,路跑回家去,余光仿佛看见旁边另个小孩拦住那些大孩子,叉腰大喊道:“不许你们欺负别人!”
李斯年跑回家里去,他关上家里木门,然而那些嘲讽童谣仍旧透过两扇门之间缝隙传进来:“狼崽子,洋鬼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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