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他们是怎样离开那个小胡同,贺平意又是怎样把他送到家,荆璨完全没印象。他只记得,到家门口,贺平意想要跟进来,他却慌不择路地冲进院门,将门重重关在身后。
荆璨知道自己这样不对,事儿是他先挑起来,是他先亲贺平意,可现在落荒而逃也是他。
但他实在慌得厉害,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平意,只能当逃兵。
门外人却敲敲门,不走。
“你开开门,”贺平意觉得荆璨此时情绪并不好,便哄他说,“你开门,等你睡再走。”
荆璨当然答不出贺平意问题。
他努力不让自己呼吸变得急促,可降低呼吸频率,他却没办法控制因为紧张而不停加深呼吸深度。他紧紧咬着唇,不说话,而后便是泪水大滴大滴地涌出,碎裂在冰凉地面。
荆璨搞不清刚才发生什,他甚至分不清那是真实发生,还是自己无望幻想。
因为他直低着头,又直隐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,所以贺平意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哭。直到贺平意微微弯着腰,把荆璨抱到自己怀里,脖颈才感受到那凉凉液体。
“怎?”贺平意下子慌神,只手赶紧去擦荆璨脸。荆璨几乎是将浑身力气都用在脖子上,他拼命低着头,不管贺平意怎捧着他脸想要看看他,他都不肯把脸抬起来。最后,贺平意看他似乎情绪非常激动,便也不敢用蛮力拉他,而是把他拥在怀里,下下拍着他后背,安抚着他。
“不用。”尽管隔着道门,贺平意根本看不见,荆璨还是摇摇头。
贺平意站在门外,有些苦恼地揉两把后脑勺。要说他现在非常镇定,那绝对也是放屁。这晚上事也有些超出他预期,他醒悟不过是在那个小胡同里刹那,所有情感转变都来得很突然,打得他措手不及。
此刻被荆璨关在门外,贺平意也不知道应该怎办,就只能遍遍敲门,叫
这次是真拥抱,贺平意手臂紧紧箍着他,不让他逃。
“怎还哭?”贺平意问,“不能接受?”
荆璨摇摇头。
之后很长时间,贺平意都没再说话,直到荆璨都觉得自己脚都站麻,他才听到贺平意在他耳边轻轻叹声气,说:“明白。对不起,下次不会再为别人放你鸽子。”
荆璨听这话,眼泪更停不下来。有时候他觉得贺平意真对他好得离谱,不管他有多任性、多难以相处、多奇怪,贺平意都能包容他。他对他善意似乎总是没由来,不带任何条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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