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。
回忆起过去的一切,西莫尼尼当然会感到筋疲力尽。为了证实自己真的获得了新生,他合上日记本,决定走出家门。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,就无需害怕碰见任何人。他感到自己需要吃一顿像样的饭,但那天他还不想放纵自己去大肆饕餮,因为他的感官刚刚经历了严峻的考验。像一位底比斯的隐修修士一样,他觉得需要自我惩罚。他去了福利科多餐馆,只花了十三个苏,吃得很差,但这合乎情理。
回到家后,他匆匆把刚刚想起的一些细节记在了纸上。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写日记了,因为当初是为了回忆现在已经知道的那些过去,但如今写日记已经成了习惯。先前他假设在他之外还存在一个达拉·皮科拉,所以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,他一直幻想有一个人在和他对话,而通过对话他才意识到,自己从小到大有多么孤独。也许(叙述者斗胆推测)他之所以人格分裂,只是想有个能交谈的对象。
此时此刻,他认识到另一个人并不存在,就连这本日记也是在自言自语。但他已习惯于唱这样的独角戏,并决定继续唱下去。并不是因为他异乎寻常的自恋,而是别人的厌恶使他不得已而为之。
当拉格朗日让他监视布朗时,他让达拉·皮科拉登场了——这是他自己的达拉·皮科拉,真的那个早已被杀死。在他看来,在很多事上一个神职人员引起的怀疑会比一个世俗之人少得多。他并不介意让一个他亲手干掉的人重回人世。
他买下莫贝尔死胡同里的房子和店铺时没花什么钱,但他并没有立刻启用大阿尔伯特街上的房间和出口,他更喜欢把家设在死胡同里,为的是可以掌控店铺。达拉·皮科拉刚一登场,他就用廉价家具布置了那个房间,将那里变成了他的幽灵神父的幽灵住所。
达拉·皮科拉的身份除了能让他打探到撒旦信徒和神秘教派的内部消息,还能让他应临终者至亲(或远亲)的邀请,出现在病榻前,而那些亲属都将是西莫尼尼伪造遗嘱的受益人——这样,万一有人质疑那份遗嘱来路不明,就会有教会中人出来作证,他将证明遗嘱与死者临终时向他小声表达的最后意愿完全一致。当塔克希尔的事出来以后,达拉·皮科拉就变得更加重要,实际上,十多年来,他担负起了整项工作。
穿着达拉·皮科拉的服装,西莫尼尼得以接近贝尔加马斯基神父和埃布特尔纳,因为他的伪装十分成功。达拉·皮科拉没有胡子,淡金色头发,眉毛浓密,特别是他总戴一副天蓝色镜片的眼镜,遮住了他的目光。就好像这些还不够,他还天